倒是旁邊徐修然臉色微微一變,走到紀寧煙面前,強壓着怒氣問:“寧煙,你剛剛說的,姜媛利用上次的救命之恩逼迫大伯?”
“不然你以爲乾爸爲什麼會娶他最討厭的女人?”
在碰到姜媛之前,徐雲禮最討厭的女人估計是秦南御的大姨付茗萱。
但現在,紀寧煙敢保證。
付茗萱已經成了過去式了,跟姜媛比起來,付茗萱還是差了這麼一點。
紀寧煙這番話,簡直是醍醐灌頂。
“怪不得,大伯這次這麼反常,之前奶奶瘋狂湊他和姜媛,他都不答應。”
“如果不是被威脅,大伯怎麼可能理會姜媛這麼喪心病狂的要求?”
徐修然捏着拳頭,滿臉氣憤。
“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以大伯的爲人,不可能做這麼荒謬的事。”
“姜媛,這一切又是姜媛的功勞。”
“她這是故意逼大伯啊!”
不管她要大伯做哪一項,結果都能狠狠惡心他們一番。
徐茵茵和徐奶奶一臉懵逼,“大哥,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還聽不懂?姜媛上次給大伯擋了一刀,大伯欠她一條命,說以後能力範圍之內,能做的都做。”
“偏偏大伯又是最重諾的人,姜媛的本意肯定也不是跟大伯結婚,她這是想借助那個恩情,躲避法律懲罰。”
“大伯娶姜媛,都是爲了你。”徐修然苦笑着說。
以前自己的妹妹還埋怨,說大伯對寧煙更好,對她這個親侄女反而一般般。
他當時只當徐茵茵是小女生抱怨,壓根沒有往心裏去。
現在看就知道,大伯對她到底好不好了。
這麼荒謬的事,大伯沒有在他們面前透露一絲真相,全部一個人扛下來了。
“爲了我?”徐茵茵愣愣地看着他。
“是啊,怕你受委屈,這次你墜樓,大伯很自責。”
“別的他或許做不了,但他想給你討一個公道,讓姜媛付出代價。”
徐修然說着一頓,又問紀寧煙:“寧煙,如此一來,姜媛跟大伯結婚之後又該如何?”
“乾爸雖然答應了跟姜媛結婚,但也只是走一個流程而已。”
“他這麼討厭姜媛,結婚之後,姜媛該坐牢就坐牢,該怎麼就怎麼。”
“這麼說,你乾爸啥都沒幹,卻生生擔了一個傻子罪名被人嘲笑?”徐奶奶目瞪口呆地問。
如果這不是她兒子,她肯定要罵對方一句傻逼。
就姜媛那個作勁兒,值得他如此重諾,在這個時候聽姜媛鬼扯跟她結婚嗎?
可自己兒子是什麼性格,徐奶奶實在是太清楚了。
別看徐雲禮平時不動聲色性格也溫和,但他一旦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
看他一輩子爲付茹萱不結婚就知道了。
紀寧煙皺着眉看向徐奶奶。
她乾爸還是徐奶奶的親兒子呢,別人這麼說是不明真相,徐奶奶作爲親媽。
怎麼也能一口傻子傻子的說得這麼不客氣?
徐修然意識到紀寧煙的不爽,連忙開口道:“奶奶,這種話你還是不要在大伯面前說了。”
“我也不同意你們這麼鬧,但不知道里面還有這樣的內情。”
“我們就聽寧煙的,尊重大伯的選擇吧。”徐修然接受現實,妥協了。
徐奶奶知道了前因後果,氣哭了。
是真的哭了。
一把年紀的老太太,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完全讓病房裏的人不知所措。
比如紀寧煙,看慣了徐奶奶強勢叫嚷,唯我獨尊的樣子,冷不防看到她哭得這麼傷心,都不適應極了。
徐修然也連忙開口:“奶奶,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我兒子怎麼這麼倒黴呀?我兒子這麼優秀的人,怎麼總是遇人不淑呀?”
“這姜媛就算是去坐牢,也是我心裏的一根刺啊。”
“回頭一出門,那些老頭老太太就拿姜媛來刺我,我爲我兒子不值啊!”
“他怎麼就這麼死心眼,這麼老實啊!”
紀寧菸嘴角抽搐幾下,默默看了徐修然一眼,“徐大哥,你勸勸你奶奶吧。”
在徐修然開口勸說的時候,紀寧煙目光瞥向徐茵茵。
將她目光遊離,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天我說的事,你們聽了就忘吧,乾爸不會喜歡我在這邊跟你們搬弄這些的。”
“回頭你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不去鬧事,也別一直追着乾爸問。”
不然她乾爸肯定會難受。
他們徐家人不心疼,她心疼。
“好了,我們先走了。”
反正留在醫院,別的她也幫不上忙。
紀寧煙這話一出口,葉珩就屁顛屁顛地給她開門,“走,我們回家。”
可惜徐家人還沉浸在徐雲禮的巨大犧牲中,並沒有注意到葉珩對紀寧煙的格外殷勤。
他們走後,徐奶奶繼續哭。
哭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
徐修然在旁邊勸,勸一遍,兩遍,無數遍,就是不管用。
“你別勸我,我這是爲你大伯難受,怎麼會碰到姜媛這麼惡毒這麼壞的女人。”
“我現在都懷疑,她那個前夫是不是真的得病死了。”
“該不會是被姜媛這個狠毒女人自己偷偷動手給殺了吧?”
“奶奶,這些話不能亂說。”徐修然頭疼地道。
“我不是亂說,這姜媛自己有前科……”
徐奶奶其實是傷心之下,胡亂說的。
但現在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她正準備跟大孫子好好辯論辯論,最好給姜媛前夫報個警,讓警察來徹查對方死亡的事。
結果,徐茵茵忽然開口了:“不追究了。”
徐奶奶只顧着在心裏盤算,倒是沒留意聽。
而徐修然卻聽到了。
“茵茵,你在說什麼?”
徐茵茵咬着脣,眸子裏還閃爍着一點委屈的淚光,但還是堅定地開口說:“我不追究姜媛了,前提是她不跟大伯結婚。”
“什麼?茵茵,這不是小事,大伯只怕不會同意的。”
而且說實話,徐修然自己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