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醒了?
衆人微微一怔,看了看木離和君墨白。
木離起身,腳步未停,直接走到了門口。
君墨白當然是跟了上去。
管家看見木離,先是一怔,又煞有介事地瞅了一眼君墨白,難怪,就說這冥先生醫術高明,這夫人怎麼也不能是個普通的,這般一瞧,除去濃妝豔抹,這一水兒的清水出芙蓉,還真是位清麗佳人,這方圓百里,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就連那柔夫人,也不及。
木離見管家那般瞅自己,才暗道一聲糟糕,忘記遮掩了。
哎,算了,反正已經露出了真面目,也沒必要再畫蛇添足。
“夫人真是天人之姿。”管家見木離瞅自己,趕緊笑着恭維道。
其實,也算不得恭維,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木離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可不想多說什麼。
君墨白則冷冷地瞅了管家一眼:“不是說縣太爺醒了,還不快點?”
木離:“……”
管家看了他們夫婦一眼,果然是不好惹。
三人從這個院落,走到縣太爺的院落,縣太爺正好坐起來,靠在牀榻一頭,丫鬟正要伺候喝水。
“暫時不能喝水。”木離上前,制止道。
“這位是?”縣太爺一愣,這清麗的女子是誰?
他可不記得府上有這麼一位。
莫不是那位帶面紗的女子?
縣太爺看着她,愣愣出神,就算中了蠱毒,這垂涎美人的心,卻丁點都不曾有變。
“縣太爺剛剛醒來,這身上的蠱物,也同樣會甦醒,這水物發脹,需施針過後,方能飲用。”木離邊解釋,邊看向君墨白。
她並非胡謅,確實是小時候見過師傅玄機聖子救人。
對,就是她如今的夫君,君墨白,他醫術確實不錯。
君墨白聽着木離的話,也不多言,倒是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盒子來。
淡淡打開,從裏面露出幾枚纖細的銀針來。
縣太爺瞅着那細細的銀針,這東西,一會兒要紮在他身上,眼睛左瞟右瞟,終是忍不住,嘴裏時不時地發出呲哈的聲音,他一個大老爺們,也怕疼啊。
君墨白一個伸手,點了他的穴道。
這下,平日裏叫囂的縣太爺,眼下只能乾瞪眼珠子。
君墨白下手飛快,幾個銀針,瞬間便沒入縣太爺的頭頂,只晃出幾個閃尖尖。
片刻之後,銀針拔出,君墨白順便點開了縣太爺的穴道。
縣太爺長吁了一口氣,真是嚇死本老爺了。
“縣太爺,您那位柔夫人呢?”木離見他平靜下來,淡笑而問。
縣太爺一怔,對啊,那小婦人呢?
昨夜明明揉捏在懷,眼下怎麼就?
“一定是那個賤人,本太爺饒不了她!”縣太爺怒瞪着眸子,面目略顯猙獰。
“管家,快把她給我帶過來。”縣太爺冷冽一聲,怒揭道。
管家一愣,老爺這是糊塗了,那柔夫人,他去哪裏給找?
“老爺,柔夫人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縣太爺蹙額,這賤人不在?
“這柔夫人孃家哪裏,估計是回孃家了,也說不定。”木離在一旁,淡淡開口,眼睛卻不時地打量着縣太爺。
木離看着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君墨白。
“我們還要趕往北疆去,縣太爺既然無礙,這通關的文書,不知可否開上一份?”木離笑顏道。
“之前,你們抓的那一男一女,被人劫走了。”管家不等縣太爺答言,直接插話道。
木離聞言,甚是微妙地掃了他一眼。
這管家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一男一女,我和夫君並不認識,既然逃了,算他們命大。”木離淡然一笑,對着縣太爺,甚是舒靜。
“那怎麼行,你們不如多住幾日,等本老爺親自將他們給抓回來,敢在本老爺的地盤上撒野,一定讓他們嚐嚐厲害!”縣太爺氣得直接從榻上跳了起來,絲毫沒有一絲被蠱毒禍害的後遺症。
木離嘴角浮過一抹冷笑,不經意掃過君墨白,又很快挪開來。
“既然縣太爺這般挽留,我們夫婦便不客氣了,那就再叨擾幾日。”木離拱了拱手。
縣太爺擺擺手,示意她莫要放在心上。
木離也不推脫,又叮囑了幾句注意身體的話,便和君墨白走了出去。
兩人剛走,縣太爺就朝着管家擺手,壓低了聲音,“他們沒發現什麼吧?”
“放心,老爺,沒有。”管家眯了眯眼睛,低頭小聲應着。
木離和君墨白出了縣太爺的屋子,在院落裏走了一圈。
兩人不經意走到一處花圃邊緣,木離竟看見了一株開着淡紫色的小花。
她擡手指了指,君墨白也看見了那東西,便點了點頭。
兩人很快便離開。
“如何了,那縣太爺死了沒有?”瘋老頭一見木離,趕緊蹦躂着上前,沒有一點老者爲尊的樣子。
木離笑呵呵,“暫時死不了,不過,咱們還得呆上幾日,沒有這就近的通關文書,怕是北疆去不得。”
“要那破玩意兒何用,老夫想去哪裏,誰能攔得住!”老者直接跳起來,猛拍大腿。
木離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卻多番地想要翻白眼。
“這府邸,本來就是老夫的,他個癆矮子,寫個文書,竟然還這般裝腔作勢,看來老夫不暴揍他一頓,他是不知道這衙門到底該朝哪兒開!”瘋老頭脾氣一上來,又開始胡言亂語。
木離簡直是頭疼,這老者,張口閉口就說這院落是他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老人家,這府邸真是您的?”木離默了默,打算好好問一問。
瘋老頭一臉懵傻,過了良久,喃喃自語:“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木離這下徹底無語了,那您老人家說得,這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那就不是。”木離只能糟心地否定了他。
“瞅着有點像,哎,都過了幾十年了,老夫的府邸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哪裏還記得。”瘋老頭又開始大言不慚道。
木離這下是徹底無語凝噎了。
瘋了,這老者指定是個瘋子。
還是個吹牛不打草稿的瘋子。
她怎麼就跟一個瘋子說了這麼多廢話?
木離好氣又好笑,決定不再理他,姍姍地往一旁走過,徑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