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墨反應過來，連忙搖頭，“不！沒有！”
頓了頓，她看秦承書臉色不好看，便問：“大人是怎麼知道歐姑娘是陰陽人的？”
秦承書這回沉默的更久。
淺墨便道：“大人若是不方便說，我不問了！”
秦承書卻嘆氣，“沒什麼不方便的，其實我和她從小就認識，她父親是麗州最大武館的館主，我自幼就拜他爲師，與歐若言歐若蘭兩姐妹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師父有意將若蘭許配給我，但若言卻對我有意。”
“我與若言一直相安無事，到我十八歲，母親要爲我說親，也就是在定親之前的那個晚上，我和若言都喝了酒，若言酒量淺，醉得不省人事，我將她送回她閨房，也就倒點水給她喝，她自己嫌熱扒了衣服褲子，然後，我就看見了——”
秦承書面色更難看了，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哎，我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是男人！我又不是斷袖，當然不可能娶一個男人！”
淺墨試探地問：“會不會是大人看錯了？”
秦承書否認，“我親眼看見，還特地確認了！不可能看錯！我當時就去找了我師父，我師父也承認了的，還說就是怕我會介意，才決定將若蘭也許配給我。原打算是等若言嫁給我後，就讓若蘭去給我做平妻，讓她們姐妹二人一起嫁給我，但是既然我提前知道了若言的祕密，師父便說如果我要退親，他也沒話說！”
淺墨問：“所以大人就退親了？”
秦承書點頭，“我那時候年少氣盛，一心向往能有個如花美眷，過上神仙眷侶的生活，但我接受不了我的伴侶是個男人的事實！”
“我考慮了一晚上，跟師父說我接受不了，師父同意我退親，但是若言跑到我家裏大鬧，被師父和若蘭帶回去後，又上吊尋死，不肯退親！”
淺墨：“那後來了？大人還是成功退親了？”
秦承書摁了摁腦門，“嗯，退了！不過師父要我保守祕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退親的理由，所以麗州城裏到現在都有人傳我薄倖！”
“再然後，就是家裏爲我說親，但沒一個能成的，後來我也看開了，不想再去禍害那些姑娘，一個人也挺好的！”
淺墨聽着直皺眉頭，“大人這麼優秀，還是應該找個知心伴侶相伴一生爲好，怎麼能說是禍害那些姑娘呢？”
秦承書知道淺墨是在安慰他，只苦笑了一聲，“歐若言只要一看到我與哪個女子走得近，就會出來破壞，就像今天她對你這樣，普通女子，被她一鞭子就嚇走了，我想找個知心伴侶，談何容易？”
淺墨其實想問秦承書對歐若言到底有沒有感情，如果有，她想她應該能幫上忙的。
她聽秦承書的描述，歐若言應該是兩性畸形，也就是雌雄同體。
通常而言，人的性別是有性染色體XY所決定，具有XX染色體的人發育成爲女性，具有XY染色體的人發育成爲男性。
雌雄同體人在染色體層面一般同時具有雙性染色體，例如XXY。
具有雙性染色體的人（以XXY爲例），在發育的過程中可能同時具有男性和女性的第二性徵，甚至可能同時具有男性和女性的生殖器。
不過淺墨轉念一想，她的智能空間手術室已經沒有了，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和動不動連空間藥箱都打不開的弱雞樣，想要做個這樣的手術，也絕非易事。
所以這個念頭只是在淺墨腦海裏轉了一下，她並不打算提出來。
兩人一時都沉默着，這時，就聽到外面有狗叫。
秦承書臉色一變，“府裏怎麼有狗？”
淺墨也聽丫鬟說過，秦承書不喜歡狗，城主府裏也不曾養狗。
“孃親！”還不等淺墨想清楚狗是從哪來，她就聽到一道軟軟糯糯的小奶音。
“阿念！”淺墨本來還懨懨的神色猛然一亮，她眼中更是迸發出驚喜，“是阿念！”
秦承書是知道楚王府這個小世子見到蘇姑娘就叫孃親的，之前他還懷疑過蘇姑娘的身份，也是因爲尊貴的楚王殿下老是圍着這姑娘轉。
“孃親——”
阿念拖着小奶音，已經衝了進來，從大金身上翻下來，邁着小短腿就朝淺墨奔去，一張漂亮的小臉都笑開花了。
淺墨驚喜交加，一下子就抱住了阿念，“真的是阿唸啊，阿念怎麼來了啊？”
她下意識擡頭向門外看，並沒有看見那個人，倒是看到和尚和林賽爾同王銘一起進來了。
“大人，這和尚說他認得蘇姑娘，且他會醫術，屬下便帶帶他進來了！”王銘見秦承書看過來，便解釋道。
秦承書點點頭，眼神掠過與和尚站一起的林賽爾，目光明顯震動了下。
淺墨強撐着身體，阿念撲過來的時候，她一把抱住了他，眼眶都忍不住溼潤了。
她雖然不知道五個多月早產，阿念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是誰救的他，但她只是一眼看到阿念，就知道這是她的孩子，是她曾經拼了命也想要的孩子。
“孃親！”阿念看到淺墨，也很開心，卻又在看到淺墨衣服上的血跡時，小臉倏然一變，“孃親，血！”
淺墨撫着阿唸的小臉蛋，強忍着想要哭的衝動，她安慰道：“沒事！孃親沒事！”
阿念心疼地鼓着小嘴，給淺墨呼呼，“孃親，不疼！”
這一幕看在秦承書等人眼裏，竟然都被溫馨到了。
“蘇姑娘，這小孩是你兒子？”和尚驚訝地問。
淺墨擡頭看他，笑了笑，“他是楚王的兒子！從沒見過他生母！”
和尚一聽這小孩是楚王的兒子，頓時撫掌，“那就難怪了！”
淺墨問：“什麼難怪？”
和尚卻神祕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淺墨搖搖頭，不置可否。
林賽爾這時說道：“蘇姑娘，你受傷了嗎？嚴重嗎？”
淺墨苦笑，“嚴重不嚴重不知道，不過今天一天恐怕是下不了牀了！”
林賽爾憂心忡忡，“那你好好休息！”
淺墨明白，林賽爾這時候找來，肯定是夏侯越或者太后病情又不好了，但她也確實無能爲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