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墨眼神一凜，“大人是不是看出什麼問題了？”
“嗯。”秦承書神情嚴肅，似乎是不敢肯定，將東西拿在手裏仔細查看。
油菜花一聽有問題，也緊張起來，她將袋子裏的玉塊全倒了出來，忐忑道：“這不是寶貝嗎？我娘說她從後山挖的，用個好漂亮的盒子裝着的，一看就是寶貝，寶貝還會有問題嗎？”
圓明這時“咦”了一聲，“這玩意，看着很像是一套啊！”
“這是九竅玉！”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淺墨眉心倏地就是一跳，扭頭就看到一道玄色高大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
男人看到女子，臉色沉了沉，像是有些不自在，但他眼神並沒有在女子身上停留，而是看向油菜花手裏捧着的玉。
“九竅玉？那不是——”圓明挑了下眉毛，剛想說話，就見淺墨在給他使眼色。
油菜花聽到玉字，又開心起來，“姐姐，這既然是玉，一定就是寶貝吧？”
“嗯，是玉，也是寶貝！油菜花，你先把東西裝起來，這個你拿着確實危險，等我幫你賣了，換了銀子給你，你拿着銀子更實在些，你覺得呢？”淺墨沒讓夏侯楚煜和秦承書說下去。
油菜花眼睛隱隱放光，難掩激動，“姐姐，這些，真的能換銀子嗎？”
淺墨肯定地說道：“能！”
油菜花急忙將玉全都裝進袋子裏，又遞給淺墨，“那姐姐你拿着！”
圓明卻接了過去，“貧僧來來吧！蘇姑娘你別碰這些東西！”
淺墨朝圓明投過去感激的一個眼神，如果這些東西真的是死人用的九竅玉，那她確實不適合拿。
難怪剛剛碰到的時候，她會感覺到陰森森的涼意。
“姐姐，我們走吧！”油菜花拉着淺墨的手就要出去。
淺墨迅速將手上那塊石頭放進荷包。
“吱吱吱！”元寶大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抱住了塊石頭。
怎麼回事，大人剛剛聽見黛叫了一聲，剛想爬出來瞧瞧，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然後就睡着了。
真是奇怪！
還有這是個什麼石頭，爲什麼大人抱着感覺這麼重呢？
圓明落後一步，秦承書將手裏的玉塞湊到眼前在看，還準備聞一聞。
夏侯楚煜見了，面無表情道：“那是肛塞！”
秦承書拿着玉塞的手頓時一僵，臉上表情也僵住了，沒，沒那麼巧吧，他剛好一拿就拿到了肛塞？
油菜花剛出門就看到李大妞來了，立刻迎了過去，“大妞姐，姐姐來看我了！”
淺墨此時一扭頭，就看到圓明毫無顧忌，又從袋子裏拿了幾塊玉出來，煞有介事地說道：“所謂九竅，是指人的兩隻眼睛，兩個鼻孔，兩個耳孔，一個嘴，以及——你們明白的！”
“九竅玉即人死後塞在這些部位的9件玉器。”
說到這，圓明指着秦承書手上那個，“肛塞爲椎臺形，兩端粗細不同！可不就是秦大人手上這件！”
圓明還順便拍了個馬屁，“楚王真是好眼力，看一眼就認出來了！”
淺墨見油菜花沒過來，還在跟李大妞說話，心情突然變得很沉重，“大人，如果陳寡婦是因爲這套九竅玉被殺，也太不值了！”
圓明也正色道：“蘇姑娘，你的意思是，陳寡婦挖到這些玉，被人發現了，所以才死的？這是謀財害命？”
淺墨按了按眉心，“這是我猜的！”
秦承書將肛塞放回圓明手上的袋子裏，他神色也很嚴肅，“九竅玉不值錢，毫無收藏價值，因爲是死人用的東西，太晦氣，也不會有人買。如果陳寡婦真的是因爲這個被謀害，確實很不值！”
“走！去找李秀才！”夏侯楚煜負手向前走。
在路過淺墨身邊時，他停下了腳步，沒有看淺墨，聲音也很冷漠，“蘇姑娘不要誤會，本王不知道你會來！”
淺墨也沒看他，只“嗯”了一聲。
兩人相顧無言，旋即各自轉身。
“油菜花，你還是和大妞在家裏等着吧，我們還有別的事，過會再來找你！”淺墨突然不想讓油菜花跟着去見李秀才，她有預感，李秀才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嗯，好的！”油菜花乖巧地點點頭。
淺墨疼惜地拍了拍油菜花的腦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從荷包裏掏出了一包瓜子果乾小零食，“這個差點忘了，是帶給你們喫的！”
荷包裏，正準備嗑瓜子的元寶大人被搶走了食物，頓時氣的不行，伸出大腦袋就跟淺墨吵，“吱吱吱吱！”
爲什麼要搶大人的零食。
淺墨一隻手就將元寶大人的腦袋給摁回去了。
從陳寡婦家離開，淺墨與秦承書並肩而行，她斟酌了一下，才說道：“大人，我有個請求。”
秦承書道：“你說！”
圓明和夏侯楚煜在前面走，聞聲也放慢了腳步，似乎很是好奇淺墨會跟秦承書說什麼。
“陳寡婦這件案子結束後，能不能請大人在城裏給油菜花找個落腳的地方？我的意思是，麗州城有沒有收容孤兒的慈善院之類的？能不能安排油菜花住進去？她一個人在這裏，我實在不放心！”淺墨說道。
就算油菜花沒有給她這塊蘊含着土行之力的石頭，淺墨也打算幫她。
更何況現在她得了這麼大的一件寶貝，即便油菜花可能並不知道這土行對她有多重要，或者說，這塊石頭就算放在油菜花手裏，也就只是塊石頭而已。
但淺墨既然承了這恩，就肯定要報答油菜花和陳寡婦。
陳寡婦已經死了，但作爲母親，最放不下的，肯定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淺墨想要給油菜花更好的生活。
秦承書想了想，“有慈善院，不過那裏邊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孤兒和小乞丐，小姑娘去那種地方不大方便。”
“蘇姑娘如果信得過我，我倒是覺得，讓油菜花來我府裏，比送她去慈善院更好！”
淺墨聞言大喜，“大人願意收留油菜花？這太好了！大人您真是個好人！”
秦承書笑容溫和，“蘇姑娘你也是好人！”
夏侯楚煜在前面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裏又開始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