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楚煜似乎很失望，“你覺得這很正常？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你的丈夫，很正常？”
淺墨做出不明白，又有點惱的樣子，“王爺這是看不起我嗎？我雖然家道中落，但自小父母還是教過女德的！現在我有幸能嫁給秦大人這樣身份的男人，自然不會做那容不得人的妒婦！我巴不得多爲大人娶幾房妾室，我也會與她們姐妹相稱，共同服侍大人！”
秦承德聽淺墨這麼說，捋着鬍鬚連連點頭，讚賞道：“弟妹真是識大體！我果然沒看錯人！”
淺墨謙虛地笑了笑，“王爺過獎了！”
秦承書卻頻頻皺眉看着淺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聽着蘇姑娘說這番話，總覺得她那語氣裏都是嘲諷。
夏侯楚煜也在看着淺墨，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
這時，從進來後就沒有開口，一直由着夏侯楚煜呵護的女子突然冷哼了一聲。
“我不認可這位姑娘的話！”
女子的聲音清清冷冷，帶着一絲傲氣。
淺墨眯眸，“哦”了一聲，脣角勾起，看過去，“看來楚王妃另有高見啊！”
秦承德和秦承書也都看向女子。
女子擡起眼皮，“這位姑娘說的女德，就是糟粕，教授女子要以夫爲天，可是在我看來，男女生來就是平等的，我認爲一夫一妻制纔是理所應當的！”
她聲音仍然是清冷的，但淺墨卻聽得出來這聲線分明就是被刻意拿捏的，就是這一番話都透着一股做作。
然而夏侯楚煜卻明顯不這樣想，他正凝望着女子，眼底的深情都濃得化不開了。
“墨兒！”他握住了女子的手，眼睛一瞬都捨不得移開。
淺墨眼底再次掠過諷刺，卻也注意着那女子的神色，倒是發現夏侯楚煜每次碰觸她的時候，她都會抖一下。
看起來好像很怕夏侯楚煜。
這就有意思了，這假貨似乎從心底裏在畏懼眼前的男人，卻還要和他親密相處。
淺墨倒是好奇起來，幕後指使者到底想幹什麼。
秦承書沒什麼反應，秦承德卻當即蹙眉，不滿道：“楚王妃這話可是大逆不道，自古以來就是男人養家拼天下，女人在家相夫教子，男人三妻四妾是祖宗定下的規矩，怎麼能因爲你一句男女生來平等就要被改變？”
“何況，男女如何生來平等？女子生來纖弱，她們能去打仗嗎？保家衛國還是要靠男人！等哪一天女人也能上戰場，你再來跟我說女人和男人平等！”
淺墨沒有開口，還在靜靜看着那女子，等着想聽聽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不過讓淺墨失望的是，女子卻閉口不言了。
淺墨極度懷疑她是隻準備了那幾句話，其他想不出來了。
不過這幾句話就夠了。
想來，她也只想表明一種態度，畢竟從前的楚王妃不準楚王納妾，善妒的名聲可是傳得整個天岱都知道。
然後，淺墨和夏侯楚煜幾乎同時開口，但兩人說的話卻截然相反。
夏侯楚煜：“麗王此話差矣！女子雖然生來纖弱，但心智堅定，誰說女人就不能保家衛國了？本王認爲一夫一妻制纔是最穩定的夫妻關係！”
兩人說完，席間立刻陷入寂靜。
秦承德自然是不敢和夏侯楚煜擡槓的，秦承書更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
靜謐中，淺墨輕笑一聲，“楚王這觀點倒是新奇，但我怎麼覺得，並不符合楚王殿下的身份呢？而且我聽說——”
說到這，淺墨頓了頓，手指頭像是無意識地敲擊了一下桌子，她仍然是在笑着，語氣中卻透着濃濃的諷刺，“楚王殿下從前在娶了王妃之後，在王妃有孕的情況下，張貼皇榜將王妃降爲側妃，要迎娶新妃！這件事可是傳的沸沸揚揚。而且王爺府裏也是妾室衆多，現在王爺竟然在這說一夫一妻制纔是穩定的夫妻關係，我怎麼覺得王爺是在開玩笑呢？”
秦承書聞言，急忙給淺墨使眼色。
淺墨彷彿才反應過來，很是歉意地對秦承德笑了笑，“對不起，麗王爺，是小女莽撞了，忘記——”
秦承德卻很是大方地說道：“無妨！本王不是小氣的人，再說了，弟妹也不是在胡編亂造，蓮馨曾經與楚王差點就成親了也是事實，你不提，別人也會提，都是過去的事了，本王不會介意的！”
淺墨道了謝，又看向夏侯楚煜，果然見他臉色陰沉，便裝着小心翼翼又驚恐的樣子，說道：“楚王殿下，您不會介意我說的話吧？”
夏侯楚煜捏緊了手指，原本是想發怒的，也不知爲何，在看到她那溼漉漉，明顯是佯裝驚恐的眼睛時，那股怒氣卻怎麼也發佈出來了。
秦承德此時哈哈大笑，“弟妹心直口快，不過是說了事實而已，楚王寬宏大量，又怎麼會和弟妹計較呢？楚王您說是吧？”
夏侯楚煜看向淺墨的眼神十分複雜，卻也扯了嘴角，平靜道：“那是自然！”
淺墨也笑，十分恭敬道：“多謝楚王殿下寬恕我的無禮！”
但她的眼神在掠過那女子時，分明發現那女子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
夏侯楚煜沒喫幾口，便起身要走。
秦承德惶恐，“殿下，是不是在下招待不周？”
夏侯楚煜只道：“內子感覺不適，本王帶她先回去了！改日再與麗王敘舊！”
秦承德便恭敬地送夏侯楚煜出去。
淺墨也站了起來，垂着眸，眼角的餘光卻發現夏侯楚煜始終沒有再看她一眼。
她嘴角再次緩緩勾起。
秦承書此時卻道：“蘇姑娘，你以後不要再頂撞楚王了，你不瞭解他，他很記仇的，萬一以後找你麻煩，那就麻煩了！”
淺墨誠懇地笑了笑，虛心接受秦承書的建議，“我知道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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