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萱娘也明白自己做不來那樣,是以她還是決定裝失憶,以免說多錯多。
只要她有這張臉,能讓夏侯楚煜相信她就是溫淺墨,那就行了。
“小姐,你不認得我了嗎?”青霜又往前走了一步。
萱娘皺了皺眉頭,閃身避到了夏侯楚煜身後,“王爺!”
夏侯楚煜似乎是在想心事,反應慢了半拍,他擡眸,看向青霜,“青霜,你帶阿念去睡覺!”
阿念已經困的眼皮都撐不開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哈欠打了一個又一個,但他就是死死抱住他爹的胳膊。
夏侯楚煜在阿念耳邊說了句什麼,阿念勉強睜開眼,這才撒了手。
青霜接過阿念,抱着這軟糯糯的小身體,她開心極了。
“夜裏冷,我帶小世子進屋了!”青霜疼惜地將阿念緊緊摟着,生怕風吹冷了他。
夏侯楚煜看向萱娘,“冷麼?”
萱娘點頭,想往夏侯楚煜懷裏靠。
夏侯楚煜拉住萱娘胳膊,率先往屋子裏走,不動聲色避開了她的身體接觸。
房裏終於只有他們兩個人了,萱娘心裏又緊張又雀躍,她滿臉含羞帶怯,“王爺,熄燈吧!”
夏侯楚煜凝視着眼前女子,眸底卻已經沒有了情意,但他面上卻依然是溫柔的,“好!”
燈火熄滅,黑暗中,萱娘心跳加速,羞得臉都紅了,她脫了外衣,嬌弱地往夏侯楚煜懷裏靠去。
“王爺,我好愛你!”萱娘仰着頭,眼睛裏滿是情意,她在向他索吻。
夏侯楚煜看着眼前女子說的這一句,有些失神。
萱娘見夏侯楚煜在看着她發呆,心頭更是歡喜的緊。
就算這張臉不是她自己的,那又怎樣呢?
只要她得到了這個男人,那就是值得的!
萱娘決定主動去吻他,雖然她身上有傷,但她仔細處理過了,只要注意一點,他應該不會發現。
就算被發現了也不要緊,只要她把他伺候舒服了,隨便說她自己弄傷了,他只會心疼她。
萱娘很激動,以至於都沒發現一股香味涌過。
實在是因爲夏侯楚煜身上也有香味,那種好聞的男人陽剛的氣息,讓她沒有防備。
萱娘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她像是做夢了一樣,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放在了牀上,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夏侯楚煜放下女人,面上僞裝的溫柔瞬間消失,代之以冰冷。
他靜靜地看着這張臉,卻是順手拿了一旁的毛巾擦手,像是手上沾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有人在外面敲門。
“進來!”
丹青推門走近,先是看了眼牀上已經昏睡的女子,才低聲道:“王爺,馬準備好了!”
“走!”夏侯楚煜迅速離開。
幾名暗衛無聲出現,牢牢守住了萱娘住的這一間屋子。
夏侯楚煜去了城主府,他要去確認他的猜測。
葉楓先到一步,見到夏侯楚煜,他立即現身,卻是對夏侯楚煜搖搖頭。
“如何?”夏侯楚煜急切地問。
葉楓道:“屬下到了這裏,並沒有發現有人進出!”
丹青問:“會不會是先你一步,已經進去了?”
葉楓自傲道:“絕對不可能!不是我吹,我的輕功說是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夏侯楚煜此時心裏異常焦躁,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一時希望那是她,一時又不希望那是她!
可是,阿念明明白白地喊了孃親,她也回眸看了阿念,那雙眼睛,他不會認錯!
葉楓見夏侯楚煜面色沉鬱,只定定看着那座院子,便提議道:“王爺,不如尋個藉口,進去瞧瞧?看人在不在?”
丹青立即反對,“蘇姑娘對王爺有成見,這樣進去,肯定要被轟出來!”
葉楓眼光灼灼,“萬一蘇姑娘並不在屋子裏呢?”
丹青皺眉,“那萬一她在呢?王爺,蘇姑娘受了很重的傷,白日還躺在牀上,眼睛也看不見,她會恢復的那麼快嗎?”
他不敢說夏侯楚煜看錯了,只能提出疑點。
夏侯楚煜又何嘗想不到這一點,正因爲他想到了,他纔會如此煩躁以及不安。
葉楓眼珠子一轉,“那不如這樣,王爺,屬下潛進去,不發出任何聲音,就單純看看有沒有人,不就行了?”
夏侯楚煜沒有說話,葉楓知道他是默許了,便蒙上面巾,縱身一躍,到了淺墨院子裏,扒拉兩下,就開了門栓。
他悄悄進去,只覺得屋子裏很靜。
靜的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
夏侯楚煜也跟了進來,他知道,如果不親眼確定,他不會死心。
然而,當他站在房門口,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失望頓時如潮水般涌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他只知道他站在院子裏的時候,聽見了更夫在敲三更。
那打更的聲音如同棍捶敲打在他心臟上,他說不清楚此時自己已經是什麼心情。
牀上的人又等了一會,直到完全聽不見聲音了,才睜開眼睛。
但夏侯楚煜如果在這裏,就會發現,這張臉雖然和他認識的蘇沫一樣,但眼睛卻是不一樣的。
這雙眼睛也很好看,但沒有蘇沫那樣的清澈靈動,更市儈一些。
歐若言只拉了一下矇眼的白絹,就趕緊又蒙上了。
她剛剛真的緊張死了,生怕被發現是假冒的。
從淺墨和圓光半夜離開,歐若言就戴上了水月鏡花,僞裝成蘇沫的臉,躺在牀上。
她沒想到,夏侯楚煜真來了。
歐若言心裏對這個男人真的是既同情又痛恨。
半個時辰後,淺墨纔回來。
她是一個人回來的,歐若言見了她,立刻從牀上跳了下來,心有餘悸道:“他走了嗎?沒碰上吧?”
淺墨挑眉,“他果真來了?”
歐若言想要揭下臉上的水月鏡花,卻找不到連接的地方。
她聽淺墨說過,這水月鏡花只有一處接入口,非常隱蔽,如果不知道在哪,是根本就揭不下來的。
“來,幫忙!”歐若言把臉伸到淺墨跟前。
淺墨在她頭髮縫隙裏找到連接處,輕輕一揭,就將水月鏡花拿了下來。
歐若言跑去照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臉,感嘆道:“這真是神奇,戴上就跟自己的臉一樣,難怪他都發現不了!”
淺墨沒有說話,她提筆開始寫信。
歐若言問:“你寫什麼呢?”
淺墨道:“我沒見到大人,我給他留封信!”
歐若言扁了扁嘴,“真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