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他不敢想！
淺墨看到夏侯楚煜滿臉的悵惘，不由疲憊地合上眼，半晌，說道：“王爺還是回去吧！我們不是一路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王爺就當今天沒有來過！什麼都不知道！”
“你還在恨我沒有救你？”夏侯楚煜忽然問。
淺墨笑了，“沒有！王爺救誰是王爺的選擇，我不恨王爺！我命賤，暫時還死不了！王爺不必將那事放在心上！”
夏侯楚煜看着女子面上那涼薄的笑，只覺得那種不安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對於她的自我調侃，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想要青桑木？”夏侯楚煜不知道說什麼，卻也不想就這麼離開，便沒話找話。
“嗯。”淺墨是真的很累，她想要儘快恢復，否則明天的決賽，她可能沒辦法參加。
無論是她自己配製的，還是圓明給她的藥，都早就喫完了。
從麗州出來，她因爲暫時得了土行的力量，身體部分得到了修復，已經許久沒有這般虛弱過了。
剛剛的藥是她讓阿念用智能藥箱給她配的，藥效方面沒有圓明給她的藥溫和，藥效有點猛。
淺墨其實懷疑今天身體突然崩潰，有可能和木靈出現了有關。
土行和木靈都是五行，應該是產生了感應。
如果是正常人的身體，那自然是沒問題的，但她的身體已經破敗的快要碎掉，自然就承受不住了。
夏侯楚煜見女子又合上了眼睛，他忍不住湊近了看，她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皮膚與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這讓夏侯楚煜十分困惑，究竟是什麼樣的面具，這樣毫無破綻？
“你要青桑木，我可以幫你拿到！”夏侯楚煜見女子久久不說話，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開口。
淺墨聞言，眼睫一顫，她微微掀開眼簾，看向站在牀邊的尊貴男子。
“王爺要幫我？爲什麼幫我？”淺墨很是詫異，“你幫我，不怕你的王妃不開心？”
夏侯楚煜擰起劍眉，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頓了頓，他說道：“本王，只是想要彌補——”
淺墨打斷了夏侯楚煜的話，“彌補什麼？彌補山上的那一夜？還是彌補山崖上王爺沒救我？”
夏侯楚煜還沒開口，淺墨立刻又煩躁地說道：“我已經說了，王爺不欠我什麼！我不要王爺的彌補！王爺的好意，心領了！”
“吱吱！”元寶大人聽着兩人的對話，眼珠子轉來轉去，此時都用爪子拽了拽淺墨，忍不住勸淺墨，大魔王本領大，他要幫她拿青桑木，肯定就能拿到，爲什麼不要他幫呢？
淺墨無法跟小狐狸解釋，她不想和這個人有任何牽扯，而且他所謂的彌補也是對她的羞辱！
她靠自己，也能拿到她想要的！
“王爺請回！”淺墨再一次說道。
夏侯楚煜在聽見女子提及山上那一夜的時候，臉色就變的無比難看。
“好，如你所願，本王馬上離開！”夏侯楚煜對眼前女子的油鹽不進，是有些生氣的。
夏侯楚煜再一次看了看牀上氣息虛弱的女子，那種心痛的感覺折磨的他快要發瘋。
淺墨聽着腳步聲遠去，她便閉上眼睛，準備調息，她必須儘快恢復。
丹青在門外聽見了裏面的對話，此時見夏侯楚煜出來，臉色陰沉，他也不敢多問。
但丹青心裏還是震驚的，原來王爺和蘇沫消失的那一夜，竟然在山上發生了那件事。
難怪王爺回去後十分崩潰，一直不停地衝水，好像是嫌他自己髒了一樣。
也不知道這個蘇沫，現在叫林黛的姑娘，到底有什麼本事，王爺似乎一遇到她，就暈頭轉向的。
夏侯楚煜沉默地走在路上，突然問道：“丹青，你有沒有見過一種面具，戴上後無論是誰都看不出破綻？”
丹青想了想，沉聲道：“屬下不知！”
夏侯楚煜再次沉默着，這時，一道女聲卻響起，“我知道，有一種面具，不但戴上後，旁人看着就跟戴面具之人自己的臉一樣，而且只有他自己能揭下來，除非旁人可以找到那個接頭處！這種面具，是天機閣，天機老人親自做的，世上一共才兩個！”
“蘭小雙？”丹青看着從樹叢後走出來的女子，不由看向夏侯楚煜，“王爺？”
夏侯楚煜卻是定定地在看着蘭小雙，他之前就懷疑過蘭小雙和林黛兩個人，此時聽到她的話，他眯眸，立即問：“那蘭姑娘臉上的面具是這樣的嗎？”
蘭小雙笑了，她早知道自己戴面具的事，瞞不過眼前男人，便拍了拍臉，“我這就是普通的人皮面具，可比不上水月鏡花的珍貴！”
“水月鏡花？”夏侯楚煜倏地擡眸，心頭頓時如擂鼓一般震動起來。
蘭小雙點頭，“對！就是水月鏡花！”
夏侯楚煜當然是聽說過水月鏡花的，是在他師父那裏聽到的關於天機老人做出了可堪比真人臉皮，還能自由改變樣貌的這樣一個面具。
不過當時他年紀小，並沒有放在心上。
是以他雖然一直懷疑蘇沫戴了面具，卻並沒有往那方面想。
也是因爲水月鏡花在江湖中只是個傳說，自從問世後，就沒有人見過。
“那蘭姑娘認爲，林黛臉上戴着的是水月鏡花嗎？”夏侯楚煜問。
蘭小雙搖搖頭，“這個我看不出來，除非是有天眼神通的人，才能看出來，比如說迦羅，或者圓明這樣的！”
蘭小雙隱瞞了她曾經在麗州看過那個叫蘇沫的女子臉上就是水月鏡花的事。
因爲她剛剛看見夏侯楚煜從林黛的房間裏出來，一出來就問面具的事，蘭小雙覺得不正常。
“王爺懷疑林黛戴了水月鏡花嗎？”蘭小雙見夏侯楚煜沉思着，便試探地問。
夏侯楚煜眼簾一掀，卻是搖頭，“沒有！”
無論她臉上的是不是水月鏡花，他都不能直接說出來，否則會給她帶來麻煩的，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蘭小雙不無失望地“哦”了一聲，語氣很是酸酸的，“王爺似乎對林黛很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