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元寶大人當時就是一個後腿蹬地，接着在騰空轉身三週半，再來一個瀟灑的後空翻，結果落地的時候沒看準，“啪嘰”一下拍在了巷子的牆壁上。
淺墨此時所有注意力都在那隻蠱屍身上，完全沒去在意元寶大人正跟個餡餅似的趴在牆上往下滑。
“你能聽懂我的話！”淺墨這一次已經是十分肯定了。
先前那隻蠱屍死死抱着另一隻蠱屍，直挺挺跪在地上，似乎是猶豫了下，它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能不能說話？”淺墨想起她從鎮南王府離開時遇見的那隻蠱屍，它似乎也是想跟她說什麼的。
只是被隨後追來的守衛們打斷了。
“我，唔……”蠱屍艱難地開口，但聲音乾澀，喉嚨像是被堵住了，發出的聲音也是模糊不清的。
它似乎也被自己的聲音震驚到了，一時愣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它有迴應已經夠讓淺墨驚喜了，“你暫時說不出話，就用手勢比劃！”
蠱屍擡頭，它的眼瞳開始聚焦，忽然對着淺墨就磕頭。
“咚咚咚！”
蠱屍額頭重重砸在地上，讓淺墨莫名其妙，“你起來！沒事給我磕頭幹什麼？”
蠱屍似乎想說話，但一張嘴，還是發不出完整的聲音，便指着被它緊緊壓在身下的另一隻蠱屍，又對着淺墨拜了拜。
“你想要我也救它？”淺墨看着下面那隻已經不再掙扎的蠱屍，倏地一挑眉，“那你得先告訴我，你們爲什麼會單獨在這裏？”
蠱屍都是成羣結隊活動的，這兩隻落了單，出現在這空無一人的小巷子裏，確實有些奇怪。
但淺墨轉念一想，她也並不是一定會來這個巷子，也是隨便找了個地方，照理說，它們的出現，應當不是專門候着她來的。
可是，爲什麼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呢？
“墨兒，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救它？你能救它？你要怎麼救它？”夏侯楚煜震驚地問。
他會震驚，不僅僅是因爲看到這蠱屍真的有意識了，甚至比先前在鎮南王府發現的那隻還要清醒。
他更震驚於，看這蠱屍的意思，竟然是淺墨救的它，讓它有的意識？
但淺墨並沒有回答夏侯楚煜，她對他始終處於無視狀態。
蠱屍還在對着淺墨磕頭，而且還拉着地上那隻也壓着它磕頭。
淺墨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她之前問過，不過蠱屍沒有回答。
這一次，或許是知道眼前的女子能救它們，那蠱屍連比劃帶咕噥，淺墨猜測，“是你兒子？”
蠱屍搖頭。
淺墨又猜，“兄弟？”
蠱屍點頭。
淺墨瞭然，這是兄弟兩個都被煉成蠱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它們竟然還保留了一絲意識。
“要我救它也可以，你得把知道的事都告訴我！”淺墨說道。
蠱屍有些茫然，比劃着什麼。
淺墨道：“你說你並不知道什麼？”
蠱屍再次點頭，那張慘白的臉上，原本是僵硬的，此時也慢慢能做些表情了。
不過夏侯楚煜卻發現另一隻蠱屍似乎是想表達什麼。
淺墨擰了擰眉心，這回倒是沒有猶豫，再次在手指上劃了一下，傷口要比之前兩次都要深，流出的血也更多。
“墨兒！”夏侯楚煜驚的急忙要去抓淺墨的手，“你幹什麼？爲什麼要傷害自己？”
淺墨推開夏侯楚煜，“閃開！別礙事！”
夏侯楚煜：“……”
他已經被討厭到這種程度了嗎？
淺墨沒有搭理夏侯楚煜，而是對着另外那隻蠱屍道：“張嘴！”
蠱屍乖乖張開嘴，隨即就有一滴血落入它口中。
淺墨低頭看去，傷口處又涌出了血，她將血滴入了蠱屍眉心處。
而且這一次，她滴入的血量比之前要多一倍。
因爲她想驗證自己心裏的猜測。
這隻蠱屍同樣面露痛苦，但卻比它兄長要好一些，並沒有痛到在地上打滾，而且很快就平復了。
“現在感覺如何？”淺墨已經將手指用指環空間裏的酒精在消毒。
兩隻蠱屍對視一眼，接着都給淺墨跪下了。
“我，我，謝……”
雖然聲音還是含混不清的，但淺墨能聽的出來，他們是在向她道謝。
“你剛剛是不是有話要說？”淺墨問年輕那隻蠱屍。
或者說，現在已經不能叫他們蠱屍了，他們有了意識，也不知道有沒有恢復成活人。
年輕那隻急忙點頭，但因爲他還是說不清楚話，於是便比劃着，正好看到元寶大人腦袋上戴着個小帽子，帽子上有個小簪子，年輕蠱屍順手就拿了下來，用小簪子在地上畫了起來。
“吱吱吱！”元寶大人氣炸了，這是大人最喜歡的帽子，今晚還是頭一次戴，就被這蠱屍給搶走了。
大人正準備去搶回來，冷不防它後脖子被淺墨拎起來了。
“別吵！他在寫字！”
年長的蠱屍一聽見寫字，立即點頭，指着他弟弟，豎起大拇指，還做出翻書看書的動作。
這是想告訴淺墨，他弟弟是讀書人，能認字寫字。
可淺墨發現他寫的是南疆的少數民族的符號一樣的字，她問：“你會寫官字嗎？這個我不認識。”
年輕蠱屍連連點頭，想要擦掉這些字跡重新寫。
他是用小簪子在地面的青石磚上劃的，並不容易擦掉。
夏侯楚煜已經湊了過來，立即阻止，“等等！墨兒，他寫的是，有一個穿紫衣服的男人，抓了他們村子所有的人，把所有的人都關在一個房間裏，有好多蟲子在飛，會鑽進人頭裏面去！”
年輕蠱屍兄弟兩個連忙點頭，激動不已。
“那你們爲什麼會和它們不一樣？”淺墨問。
年輕蠱屍又在地上劃了起來，只是因爲他手腳還不是很靈活，動作比較緩慢，寫的也慢。
“吱吱！”元寶大人突然支棱起大耳朵，對着巷子口警惕地齜牙，發出怒吼聲。
“有蠱屍來了！”夏侯楚煜躍上牆頭，只往外看了一眼，便皺起眉頭。
“先離開這裏！”夏侯楚煜跳下來時，忽然心念一動，他扭頭朝着東南方一個方向看去。
就在剛剛，他察覺到有人在盯着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