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敷衍！
夏侯楚煜眼中閃過什麼。
丹青去而復返，“王爺，大金是在上次挖到人骨的地方撿到這個布包的！”
夏侯楚煜擡眸看去，“本王記得，那一處，就是在後院牆角！”
從發現那人骨裏有蠱卵開始，他就下令加強了王府巡邏和檢查，這幾日都沒有異常。
所以，這個已經腐爛的人手，一定是有人故意扔進來的！
淺墨站了起來，她身子晃了晃，夏侯楚煜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多謝！”淺墨不着痕跡地推開夏侯楚煜。
夏侯楚煜看着淺墨挺直瘦削的後背，眸子沉了沉。
“但是，這人爲什麼要扔這個進來？故意噁心我們？”葉楓不解，“又不是蠱卵，只是一隻尋常的人手，是要報給京兆府，當殺人案件處理嗎？”
淺墨本來要走，聽到葉楓的話，腳步一頓，她轉身，再次看向地上那隻腐爛的人手。
“等等！”
夏侯楚煜正要命人將布包拿下去，聞言便問：“怎麼？”
“青霜，拿我的鑷子來！”淺墨吩咐。
待到鑷子拿來，她便鑷住一隻蛆蟲，湊近了看。
“嘔！”
葉楓又想吐了，急忙捂住口鼻。
阿念和元寶大人都跑了過來，兩隻小傢伙也是捂住鼻子，“好臭！”
只有血鬼降阿仁不嫌臭，湊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唧唧。”
它不確定地叫了兩聲。
阿念翻譯，“阿仁說是卵！”
夏侯楚煜猛地一頓，就聽淺墨說道：“確實，這不是蛆，是蠱卵！”
“但是，這明明和蠱卵形狀不一樣！”葉楓說道。
淺墨分析：“這蠱卵應該是初級形態！還沒進化到能喫人腦，取代大腦的那種高級形態！”
葉楓等人：“……”
夏侯楚煜聽懂了淺墨的話，“墨兒你的意思是，蠱卵有各種形態，並不是所有蠱卵都能將人變成蠱屍？”
淺墨點頭，“應該就是這樣！夏侯吉不是也說蠱卵是從萬人坑裏生出的？剛生出時是喫屍體，那時候也沒見屍體都復活！”
葉楓丹青等人這回聽懂了。
“王妃的意思是，蠱卵是從屍體上生出的，也是以屍體爲食物，爲養料，先是孵化，再慢慢蛻變，就好像，蝴蝶那樣？”
青霜被葉楓的描述噁心到了，“蝴蝶多漂亮，別拿來和這些蠱卵比！”
淺墨說道：“差不多吧！初級形態的蠱卵食腐屍肉，等到吸食了足夠養分，就會變成高級形態，那時候就開始吞食人腦，進而取而代之。”
“我草！太他麼惡毒了！”葉楓又要爆粗口。
淺墨研究了會那個看起來像蛆蟲的初級形態蠱卵，目光擡起，她見夏侯楚煜神色冷凝，想了想，問道：“王爺有沒有覺得，上次發現人骨，這回又突然出現這蠱卵，未免太過巧合了？”
“墨兒，也這麼認爲？”夏侯楚煜眸光一震，他剛剛就是在想這個問題。
淺墨眯眸，將蠱卵放回到那腐爛人手上，沉聲道：“我覺得，是有人在提醒王爺！”
這回確實明顯是人爲！
他目光沉了沉，“墨兒覺得會是誰？誰會來提醒我？”
夏侯楚煜定定望着淺墨。
淺墨道：“我不知道！”
葉楓問：“王爺，要不，屬下去查一查？”
夏侯楚煜點頭，“也好！”
葉楓退下，淺墨奇怪地問：“你明知道，他查不到的！”
夏侯楚煜眯眸，“但至少能多獲取一些信息！”
淺墨沒有再多說，她見丹青要收拾這些蠱卵，便叮囑道：“小心些！”
丹青走了兩步，又回頭請示，“王爺，要處理掉嗎？”
夏侯楚煜還沒說話，淺墨說道：“留着，可以觀察一下蠱卵什麼時候會進化到高級形態！”
丹青：“……這人手沒肉了，是不是需要給找屍體——”
淺墨看了丹青一眼，“用家禽就行！”
丹青趕緊退下，他已經快要被臭的受不了了。
院子裏，那臭味還在，除了淺墨之外的所有人，都捂着鼻子，不停扇風。
“怎麼會這麼臭？”青霜抱怨，“小姐，這裏太臭了，我們今晚還要住這嗎？”
淺墨面色冷淡地進了屋子，“你帶阿念去別的院子住吧！”
夏侯楚煜忍不住了，“墨兒，你不覺得臭嗎？”
“不覺得！”淺墨已經關上了門。
夏侯楚煜想過去，被青霜攔下了。
“王爺，我有話跟您說！”
夏侯楚煜反問：“青霜，墨兒這樣子多久了？”
青霜目光一閃，“沒多久，也就幾天吧……好像也不是，之前在南疆時，就時而會這樣！”
阿念在一旁奇怪道：“孃親爲什麼聞不到臭臭？孃親不怕臭嗎？”
夏侯楚煜沉着臉，“青霜，你老實跟我說，墨兒她，是不是——”
“是！”青霜都沒有猶豫。
夏侯楚煜胸口開始劇烈起伏，雖然早有預感，但此時將要得到確切的答案，還是會讓他慌張。
“就是王爺心裏想的那樣！”青霜見男人臉色迅速變得灰敗，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忽然，門開了，夏侯楚煜看過去，便見瘦削的女子揹着光站在那，她的臉沉在了陰影裏。
“青霜！我還沒聾！”
淺墨冷聲道。
青霜抿了下嘴角，低頭退到了一旁。
“你帶阿念出去走走！”淺墨吩咐。
阿念不大願意走，但小奶娃看出來他爹和娘臉色都不對，爲了不被孃親厭惡，他還是乖乖跟青霜走了。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我！”淺墨很直接。
夏侯楚煜很慌，慌的都問不出話來。
淺墨擡起手，看着手上的那些傷痕，自嘲地說道：“你不必可憐我！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自在過！”
夏侯楚煜不敢相信，“自在？你沒有了嗅覺，沒有了味覺，你說你自在？”
淺墨轉身，走進屋子裏，“對！我是沒有嗅覺和味覺了，慢慢的，還會喪失所有的感覺和情感！”
夏侯楚煜快要站不住，他只覺得腦子裏轟一下，像是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