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出事之後,她的味覺也像是一同沒了,喫什麼都沒味道,對她來講喫飯如今不過是維持身體機能需要,也就是僅僅是爲了活着。

    今天她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根本沒有任何胃口,蔡藝東西她看都沒看一眼便拒絕了,“你自己喫吧,我不餓。”

    “您是不是一天沒喫東西了,怎麼能不餓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人都要喫飯的呀,人是鐵,飯是鋼。”

    蔡藝嘮嘮叨叨將帶來的東西擺到桌子上,“我不知道您喜歡喫什麼,就隨便買了點。”

    蘇雲喜心煩意亂,見蔡藝還一副她不喫飯就不肯走的架勢,頓時忍不住怒火,朝他冷聲道,“你以爲你是我什麼人,我喫不喫飯又跟你有什麼關係,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她脾氣算不錯的上司,一般情況下也很少對下屬發脾氣,但今天實在忍不住了,聚集在心頭的火氣一下噴涌出來。

    而蔡藝只是恰好當了個出氣筒。

    他站在病房裏,聽着蘇雲喜將火氣發泄完,纔開口說道,“蘇總,您發泄完了,氣消了嗎?”

    蘇雲喜是有意拿他撒氣的,本以爲他會被自己罵走,誰想蔡藝看出了蘇雲喜的想法,他非但沒生氣,反倒是笑眯眯的說道,“您要是沒消氣就繼續罵我幾句,要是消氣了就喫飯吧。”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

    “我聽得懂,只是您不喫飯身體垮了,還怎麼照顧你想照顧的那個人?”蔡藝值得當然是此刻在身後房間內昏睡的程越。

    這間病房其實是套房,裏面的那間放着各種儀器和設備,外面則更像是一個小客廳,平時蘇雲喜處理事情也是在這裏。

    不管蘇雲喜說什麼,蔡藝都不肯走,最終蘇雲喜還是敗下陣來,“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坐在椅子上,覺得頭疼極了,怎麼什麼事情都不順心呢,連個祕書都跟自己過不去。

    蔡藝咧嘴嘿嘿笑道,“我只是想讓您把飯吃了。”

    蘇雲喜怕他繼續嘮叨下去,只好妥協拿起筷子,但因爲實在沒有胃口,勉強吃了半碗飯就實在喫不下去了。

    蔡藝這回沒有勉強她多喫。

    晚上蘇雲喜躺在牀上,她的牀邊上是程越的病牀,夜晚的月光照進病房內,他側身看着靜靜躺在那裏的男人,輕聲開口,“你是不是真的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

    這個問題,蘇雲喜一直不敢想,她一直想或許會有奇蹟發生,或許有一天他真的能醒來呢?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再醒來,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而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只有蘇雲喜一個人還活着過去裏,帶着他們兩個的回憶,一天一天煎熬着。

    她甚至不知道這樣的煎熬有沒有重點,或許永遠沒有結束的那一天。

    有時候悲觀的情緒涌上來,甚至想過就此結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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