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董文浩一打岔,好不容易營造出的溫馨、浪漫、漣漪的氣氛也隨之消散。李佳霖很是泄氣,接連喝了好幾杯紅酒,直到看到林歡略帶擔憂的眼神,心裏才稍稍好受了些。

    “呵呵,笑笑,你也多喫點東西啊,這可是特意從法國忽悠來的大廚。”李佳霖麻溜地給切了塊牛排送到林歡盤中,“這老頭兒就住在咱家酒莊旁邊,喜歡在湖邊釣魚,一來二去就認識了。我請他喝自家的葡萄酒,他請我喫各種法國大餐,在我的薰陶下,對華夏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然後就跟着我到了華夏。爲了留住他,我可是花費了好多心思,弄了個法國餐廳不說,還給他介紹了一位氣質高雅、風韻猶存的資深美女。就這樣,他在華夏落地生根了,他老婆居然還在四十幾歲高齡替他生了一個老兒子,讓他樂得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李佳霖開始描述着法國的風光。有“法國花園”之稱的盧瓦爾河谷,河谷裏有着大量的童話似的城堡和大廈;僅次於艾菲爾鐵塔的著名地標聖米歇爾山,以哥特式本篤會修道院而聞名,在修道院下面就是個中世紀的小村;裏維埃拉狹長的海岸線和碧藍的海水,曾吸引了諸如畢加索、亨利?馬蒂斯等衆多的名人、作家和藝術家;印象派的誕生地吉維尼,這個田園小村曾是印象派大師克勞德?莫奈的隱居地;四季風景迷人的阿爾卑斯山,有很多美麗的小鎮;吸引了衆多葡萄酒愛好者的香檳地區,有着自然美麗的田園風光、中世紀城堡和一望無際的葡萄園……

    “當然,美麗的普羅旺斯也是必去的。當地流傳着這樣一句諺語:薰衣草是普羅旺斯美麗的衣衫,桃紅葡萄酒是普羅旺斯的血液。咱家的酒莊就在那裏,買了好些年了,十八歲時我爸作爲成人禮轉到我名下。我媽說,那就是我的老婆本兒了……”李佳霖笑眯眯地火辣辣地看着林歡,林歡的臉被盯着越來越紅,忙掩飾地埋下頭戳盤中的菜。

    李佳霖滿意地笑着:“既然是老婆本兒,咱自然得好生打理不是?所以啊,每年我暑假我至少得在那兒待上一個月,和工人們採摘葡萄、篩選、清洗橡木桶等等。當然,單靠那一點兒葡萄酒咋能賺錢?我就從老爸那裏申請了一筆低息貸款把酒莊和葡萄園重新規劃了一番,平時對外開放,承接各種酒宴、旅遊項目,不到一年就連本帶利地把錢還給老爸了。現在我又有了個想法,咱們在旁邊再買塊地,種上大片的花,玫瑰、鬱金香、薰衣草啥的都行,一眼望去該有多美啊!今晚就問問老巴蒂,看他那個農莊是不是願意賣。巴蒂就是先前我說的法國老頭兒。反正他都在華夏落地生根了,農莊擱着也沒啥用,每年還得白白交稅,太划不來了。大不了咱們給他留兩間房子,以後他回去度假也有地兒住。但願他不要突然變得精明起來,還是像前幾年那樣好忽悠。”

    林歡抿脣一笑,打趣道:“原來那位法國大廚是被你忽悠來的啊!”

    李佳霖得意地一揚眉,嘿嘿笑着:“誰叫他會做超好喫的法國菜?其實吧,我也是爲了老巴蒂着想啊。他的妻子和兒子在一次車禍中去世,與其孤零零地守着農莊整天沉浸在懷念中,還不如換一個環境換一種生活方式,瞧瞧現在他不是又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二春了嗎?瞧瞧,一不小心我就又積了一份功德。”

    “笑笑,其實我的法語比英語還要好哦,我給你唱一首極爲經典的法語歌曲《L'amour est bleu》,我挺喜歡的。你等等,我搜一下音樂。”李佳霖興致勃勃地拿起手機開始尋求度娘幫助。

    李佳霖大大地灌了口紅酒,清清嗓子,按下音樂。

    “Doux, doux, l'amour est doux

    Douce est ma vie, ma vie dans tes bras

    Gris, gris, le ciel est gris

    ……”

    李佳霖的聲音蠻好聽的,雖然林歡聽不懂歌詞,但是,她感覺到了其中的甜蜜、難捨、無奈、悲傷、絕望。李佳霖突然停住歌聲,訕訕地道:“咱不聽這個了,還是唱《Les Choristes》或者《Caresse sur l'océan》,我找找,很好聽的。”心頭懊惱極了,咋在這種浪漫的環境下選了這首悲傷的歌呢?啥藍色、灰色、黑色的,咱倆的愛情還沒開始,以後一定會長長久久,纔不會失去她呢!

    再次振作精神,輕快地唱起了一首首法語歌。林歡笑盈盈地看着他,手裏輕輕地打着節奏。

    “傻小子在唱歌呢!”李鍇側耳仔細聽着,不屑地道,“真是蠢,也不知道唱些啥情啊愛啊的歌。另外,沒聽說那閨女會法文吧,唱了不是白唱?唱《我心永恆》都比這好啊,至少大家夥兒都知道是啥意思不是?”

    “好啦,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操心吧,先前誰還勸我想開點?”田澤笑呵呵地道,“改天咱們再去瞧瞧咱兒媳婦兒去?這閨女啊,我第一眼就打心眼兒喜歡,文靜、懂事、知禮、不做作、不虛僞,從骨子裏透出一種優雅。你說,她爹媽到底是啥人呢?想必不是普通人吧,不然,咋就能生出這樣優秀的閨女?會不會像小說中寫的那樣,原本是世家女,因爲受到仇人追殺不得已將襁褓中的女兒丟在福利院?不會吧?就算是暫時丟下躲避仇殺,事後也得找回去吧?那麼,是不是被別人偷偷抱走的啊?不是說才生下來幾天就被仍在福利院門口的嗎,大冬天,只裹了一層破布,啥都沒穿,也沒留下個紙條。哎,得多狠心啊!也虧得命大,才及時被發現,否則……咋就有這樣狠心的爹孃呢?”田澤按了按眼角。

    李鍇知道她的同情心有開始氾濫了,趕緊遞上熱毛巾,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家兒子的性格,只要是真心對誰好,那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只是那傻小子是第一次談戀愛,肯定沒啥經驗,咱們就多給他支支招唄。比如今晚是都好的機會啊,就該趁機把關係定下來。然後,咱們再對笑笑好一些,把她當自家閨女看待,讓她感受到家的溫暖,她哪裏還捨得離開?”

    田澤一聽,連連點頭:“就是這理兒!只是,佳霖會不會到臨頭了又害羞?哎喲,這傻小子說不定鬧騰了半天還沒把話說透吧?不成,還得老孃我出面!”她一拍大腿,站起身。

    李鍇忙拉住她:“你幹啥去?萬一現在佳霖正在表白,你去不是把啥氣氛都弄沒了?改天吧,改天再去花店,佳霖上次拿回來的玫瑰露和精油你用着不是挺好的麼,問問笑笑還有沒,多買一些作爲公司元旦晚會的獎品肯定很受歡迎。”

    “其實吧,我覺得笑笑就做精油這塊兒也挺賺錢的。”田澤飛快地開始盤算,“我讓人檢測過了,笑笑製作的精油品質不亞於市面上最頂級的精油。只是,據說目前不能大規模開發,因爲原材料來得不容易。從國外進口花卉來製作精油肯定是不可能的,得不償失。那麼,她又是從哪裏得到的原料?佳霖說,笑笑是借用了別人的種植基地。這可不是長久之計,哪能被人掐着脖子過日子?還是自己建一個基地纔行。佳霖說,笑笑也有這個打斷,一直都在攢錢。只是,種糧食都得挑地兒呢,何況是種花兒?對土壤、氣候、海拔高度、光照、風速、降水量、凍土層深度等等都是極爲講究的,不然,咋只有保加利亞卡贊勒克地區的大馬士革玫瑰精油最好最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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