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欣揚和林歡原來是舊識,武清和武霖早就懊惱得不行,偷偷地退出人羣,不料張欣揚直接找上了倆人。

    “欣揚哥,我,我們沒有,是網上說的。”武霖連忙道。

    “是,是啊,我覺得林小姐挺不容易的,很勵志,值得我們學習!”武清的臉色一白,也趕緊表明態度。

    張欣揚下巴一擡,堅毅的臉上全是肅然:“記住,這裏,是張家!你們在外面如何,咱管不到,但是,在這裏就要守規矩。另外,我警告你們,不要打着老張家的旗號,不然,小心我翻臉不認人!”

    “我,我們……沒有!”武霖慌張地連連擺頭。

    張欣揚舉起手止住他的話,眼睛冷冷地掃過廳內一羣人:“無論是誰,企圖以老張家的名號倚強凌弱或者謀私利甚至作奸犯科,哼,千萬不要被我知道,否則,決不輕饒!欣政、欣宇,你們聽見沒?”他沉聲喝道。

    張欣政等人心中一凜,忙道:“是!”在張家這一輩兒中,雖然張欣揚不是最年長的,但卻是最強勢的,也是家族認可的第三代接班人。

    張欣揚淡淡地點點頭,轉向兩位姑奶奶家的表兄妹們。大姑奶奶的小孫子陳功擡了擡鼻樑上的眼睛,笑道:“欣揚,這是幹嘛呢?不過是大家說說話聊聊天,好好的,咋就扯到作奸犯科上了?武清武霖,你們趕緊給林小姐陪個不是,網上說的話,看看就是了,咋就信了呢?再說,你們也不該拿着人家的私事兒談論。總之,這次是你們的做法有些欠妥,以後可得吸取教訓,凡事要三思。知道不?”

    武霖撇撇嘴,垂着腦袋,低聲道:“知道了。”

    見他們惺惺作態的樣子,張欣然不以爲然地冷冷一哼,張欣妍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對滿臉寒霜的張欣揚努努嘴。張欣揚冷冷地瞟了陳功一眼,陳功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尷尬地笑了笑,坐到一旁去。

    “幾位,如果沒啥要事兒,就散了吧!”張欣揚看向幾位表兄妹,淡淡地道,“以後,沒有老爺子和奶奶的召喚,你們就不必來了,老人家喜歡清靜,見天兒來打攪他們,會影響他們的正常生活。就算有啥重要的事兒,也輪不到你們做主不是?”

    陳、武兩家兄妹等人頓時呆住了。這算啥?難道不許咱們再到這裏來?好歹是親戚不是,咋能如此不近人情?這些年,就因爲經常到這地兒,在外面才能被人高看一眼。“欣揚,這話不妥吧?”張功溫和地笑道,“舅公和舅婆年紀大了,咱們當小輩兒的就該經常來看看,不能讓老人家覺得冷清。人啊,老了,兒孫繞膝,四世同堂,和睦美滿,這纔是幸福的晚年生活呢!”

    “就是啊,其實咱們也不是經常來,哪裏就打攪到老人家的正常生活了?”小姑奶奶的大孫子武軍也附和道,“每次咱們來,我看兩位老人家都挺高興的。你們說是不是?”

    張欣妍輕輕一笑:“前幾天,我奶奶還說,人太多,吵得頭疼。瞧瞧,你們每次來,爺爺奶奶不都是在自己院兒裏待着?還是揚哥說的對,以後沒得傳喚,還是不要來打攪的好。這裏可不是公園,整天人來人往的,別人也有意見不是?”

    陳利嚴肅地問:“欣揚,這事兒舅公知道嗎?”

    張欣揚淡淡地瞟了一眼,慢慢地道:“這也是老爺子的意思。”

    “啊?”幾個表兄妹一驚,面面相覷。

    “不可能!”年近不惑的大表嫂高聲嚷道,“欣揚,你這是不顧親戚情分啊!想當年,奶奶爲了舅公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累,身體也垮了,不然哪會早早地離世,現在你說這話,是想斷了親戚情分嗎?人要講良心不是?”

    “良心?”張欣揚扯出一絲譏笑,“如果不是顧念親情,老爺子會一次次地容忍你們打着他的旗號坑蒙拐騙,一次次地在後面替你們擦屁股?陳鋒大表哥,你兒子小小年紀就不學好,爭風喫醋把別人的腿打斷,大表嫂是不是囂張地擡出老爺子的名號,對方不僅不得不忍氣吞聲,反倒賠償了二十萬的精神損失費?”

    “哪……哪裏有?”大表嫂連忙道,“是他們先動手,我家曉東是……自衛,對,自衛,那家的小孩兒自己不小心摔斷了腿,哪能怪曉東?啥二十萬?我們沒找他們要,是他們覺得自己做錯了,主動賠的錢。”

    張欣揚擺擺手,冷冷地道:“是非曲直咱們心知肚明。若非是小叔聽說後趕緊去給人家賠禮道歉,給以雙倍賠償,並找了幾個知情人談話,你們以爲這事兒能很快地平息下來?”

    陳鋒兩口子一下子傻了眼,他們的兒子陳東一把拽住他媽的手,膽怯地望了張欣揚一眼,低聲道:“媽……媽,我……我咋辦?我……我會不會坐牢?媽,媽,我不要坐牢……”

    “哼,再不學好,坐牢是遲早的事兒,甚至挨槍子兒也不稀奇!”張欣揚淡淡地道。嚇得陳東一屁股攤在地上。

    “還有你們……”張欣揚轉向其他幾個表兄妹,“你,陳旭表哥。”

    陳旭抖了一下,忙道:“我,我沒做啥啊!”

    “你是沒做啥,不過是把你和我家老爺子的關係一次次不經意地掛在嘴裏,然後一步步地走到現在的位置。如果有能耐倒也罷了,可惜卻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把好好的國企搞得烏煙瘴氣,年年虧損。企業垮了,你倒是絲毫沒損失,又調到地方去,好在我大伯發話,才讓你一直當個閒置。”張欣揚不屑地道。

    “那,那是市場不好,產品積壓,加上三角債,所以企業才虧損的。”陳旭辯解道,“我,我也是費了好多心思的,我敢發誓,沒有貪污受賄,更沒敢倒賣賤賣國有資產!”

    張欣揚冷哼一聲:“如果不是你在錢財上沒犯錯,你以爲能讓你全身而退?”

    陳功眼睛一跳,低聲嘀咕道:“我,我也沒做啥,現在還是一個小科長,沒錢沒權……”

    見到表兄妹們一個個偷偷向後退縮,張欣揚皺了皺眉,心中暗歎,這就是自己的親戚們啊,別說相互守望,不在後面添亂就是最好的了。幸虧兩個叔公家的堂兄妹們都懂事兒,就算沒啥本事的,也知道本本分分做人,不然,就整天給他們掃尾擦屁股啥正事兒都不用做了。頓時,覺得甚是無趣,擺擺手,道:“多餘的話我也不想說了,好自爲之吧!來人,送客!”

    “你,你不能這樣!”見張欣揚動真格兒的,陳、武兩家人頓時驚惶起來,大聲叫道,“我們要見舅公,他老人家還沒說話,你憑啥就敢擅自做主不許我們來看望兩位老人?”

    張欣宇、張欣寧等人連忙攔住,勸道:“你們不是說好久沒見到欣揚哥了嗎,現在見了,就回了吧,以後逢年過節老爺子想你們了,自然會傳話給你們。好了,好了,不要在這裏大聲嚷嚷,讓人聽見算啥,如果讓人誤會你們有何企圖那就不好了是不是?”

    “呵呵,合着咱們兩家都是外人,只有你們姓張的纔是一家子啊!”幾個表嫂不依不饒起來,坐在地上就哭天抹淚,“奶奶啊,您睜開眼睛瞧瞧吧,您去了纔多少年啊,現在他們就要斷了親情了啊!祖父去得早,祖母身體不好,您爲了舅公他們捨不得喫捨不得穿,爲了舅公差點連命都沒了……”

    “住口!”張家兄弟氣得全身發抖。

    張欣政指着陳鋒等人,冷冷地道:“真是升米恩鬥米仇,既然你們不知進退,那就怪不得咱們真不念親情了!來人,多來幾個人,把他們全都趕出去,從今往後不許再來打攪老爺子,不許進山門。”

    警衛們其實也挺煩這羣人的,一來就是一大羣人,吵吵嚷嚷大呼小叫的,還特難伺候,比幾位正經的公子小姐還高高在上。“欣揚,這個,真要把他們趕出去?首長的意思是……”老爺子身邊的王衛遲疑地道。

    張欣揚點點頭,道:“這是老爺子的意思。王上尉,執行命令!”

    “是!”王衛得令,大手一揮,“全體都有,送客人出去!”

    警衛們一人鉗住一個,就要將陳鋒等人連扶帶拖帶走。陳鋒狠狠地掙了掙,跺跺腳,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欣揚纔回京,或許是聽到誰胡說八道,所以對咱們有誤會。欣政,舅公舅婆那裏就麻煩你說一聲,我們先回去了,以後有空再來看兩位老人家,希望倆老多多保重身體。”見有人還不服氣,狠狠地瞪了幾眼,一羣人才不甘不願地消停下來。

    “哥,咱這就走了?”陳功飛快地瞟了張欣揚一眼,嘀咕道,“欣揚可是說以後不許咱們來了,那咋辦?”

    陳鋒皺了皺眉,低聲道:“舅公是不念親情的人嗎?都怪武清武霖先前得罪了欣然,人家帶朋友來,礙着他們啥事兒,偏偏要去揭人家的短兒。真是廢物!還連累了咱們兄弟。”

    “哼,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姨公是咋管他們的,一個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陳功不滿地道。

    陳鋒帶頭,其餘人只得不甘不願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大廳,在警衛的護送下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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