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王嘉打來電話,感謝小老闆的慷慨。曾馨因爲銷售出一株售價一百八十萬的蘭草,其他員工得到激勵獎五百。現在,大家發現賬上又多出了兩千,難道曾馨和唐斌又鬧出了大動靜?害得一向穩重的王嘉都坐不住了,目前他只推銷出去一株幾十萬的蘭草。當然,其它花卉、盆栽的訂單不算。知道是一位代理給大家謀的福利,衆人沉默。其實,最受刺激的還是在店裏的陳梅和王樺。

    “王樺,你瞧瞧,只要肯努力,咱們也能拿到高提成!”陳梅羨慕地道,給自己和王樺鼓勁兒。

    王樺激動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恨不得銷售那株天價蘭草就是自己。一百多萬啊,幾分鐘,幾句話就搞定了!但是,很快她便泄氣了:“哎,如果我有那人脈,還用給人家打工?”

    陳梅握了握拳,堅定地道:“剛纔林小姐不是說了嗎,經驗、人脈可以慢慢積累,只要肯學肯做肯喫苦,咱們就能賺大錢!”

    王樺對自己仍是信心不足。普通家庭出身,認識的人也是普通人,朋友圈發了一次又一次,都沒給自己帶來一個訂單。就那些親戚朋友,讓他們在店裏買一束花都會猶豫半天,何況是其它花木?好吧,雖然底薪不算高,只有四千,但店裏生意還不錯,接到的訂單不少,算下來提成也挺可觀,加上這幾次得到的紅包,這個月……哇,居然近萬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比自己那些在大公司的同學的收入還要高呢!王樺心頭一陣火熱。

    “陳姐,你算過沒,有多少提成了?”王樺悄悄碰了碰陳梅。

    陳梅正趁着空閒給要送去的花束打包,隨口答道:“大概有幾千吧,沒細算,不是還早嗎?合同上說,每月一號發工資,咱們這才幾天啊?反正吧,我計算着,提成肯定比底薪高。再加上林小姐發的紅包,一個月下來收入也不少,比以前在別的地方打工強多了,又不用日曬雨淋的。最重要的是,從沒遇到過這樣和善大方的老闆。”

    “嗯,我也覺得林小姐蠻不錯的。不過,聽說現在花店多了幾個股東喲,那麼,他們會不會改變店裏的獎勵制度啊?我就擔心他們會覺得給咱們的提成太高了。”王樺嘀咕道,“我聽曾姐說,他們在李大少公司裏都算是業務骨幹了,但就從沒得到過這麼高的獎勵。你說說,咱們以前在其他地方做事,老闆有如此大方嗎?沒有吧?”

    “不會吧?這店咋說也是林小姐操辦下來的,就算是李大少他們入股了,也會依照原來的規定執行,平時看到他們不是挺看重林小姐麼?”陳梅安慰道。但王樺如此一說,內心也不由暗暗擔心起來。

    “此一時彼一時。只要是和‘錢’掛上鉤,再好的感情都得靠邊站。”王樺撇撇嘴,“我倒是希望林小姐能堅持己見,但她那性格太溫柔了,哪裏禁得住別人一陣攛掇?”

    “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鮮花還是盆栽?咱們店裏有……”一名顧客走進來,陳梅連忙笑着迎上前去,熱情地介紹花店的各種花卉和盆栽。

    休息了一會兒,李佳霖將助手召喚過來,讓他通知下去,四點鐘在京城分公司召開會議。他頭疼地按了按額頭,忍不住對林歡吐槽:“笑笑,你知道吧?你那位高中同學,就是叫程輝的,居然在背後捅了咱一刀!”

    程輝?不可能吧?就他那性格,也不會在背後暗算人。見林歡表示懷疑,李佳霖咬着牙道:“這小子是扮豬喫老虎呢!這周我不是到山東去辦事兒了麼?好不易和李徹、章玉峯和李靜初幾隻小狐狸達成了協議,就快籤協議了,前天下午程輝這小子突然冒出來,說要幾塊地,特別是濟南郊區的那塊是勢在必行,我能答應麼?爲了那塊地,我做出了多少犧牲?呵!這小子一聽不行,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話轉身就走。然後,收購計劃全部叫停。一問,原來這小子的大姨丈是省裏的三把手。還有,徐景灝他爸也插手了。所以,待會兒我得問問徐大才子到底啥意思,如果對咱有意見,可以明說嘛,幹嘛私下搞小動作,好歹是多年的友誼了,咋能說翻就翻呢?”

    林歡眨眨眼:“不會吧?”

    “哎,人心隔肚皮啊,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李佳霖懊惱地抓抓頭髮。自己耽擱了一週的時間讓某人趁虛而入不說,到頭來還沒把事情辦好,真是得不償失。

    張欣揚在旁冷冷地道:“看在笑笑的面上,我提醒你一句,有些事不是表面那樣簡單,到此爲止吧,不然,小心船翻人亡惹來大禍!”

    李佳霖嚇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道:“揚哥,啥意思?”

    突然想起徐景灝他爸讓人傳話說“上面的意思”,不由打了個激靈:“不就是吳家的幾塊地幾棟樓嗎,他們借了銀行那麼多錢,不拍賣咋償還?不會是還牽連到更多人了吧?”

    張欣揚橫了他一眼:“那不是你該知道的。總之,如果不想惹麻煩,暫時不要再折騰。”

    李佳霖徒然地倒在沙發上,皺着眉頭想來半晌,長長地嘆了口氣,再次打電話給助理,下午的會議取消,山東的事情暫時不必理會,人員就地解散,各自回到原來的崗位。

    見他這麼快就做出決定,張欣揚不由刮目相看,冷笑道:“你不擔心我故意坑你,讓你失去一次絕好的發展機會?”

    李佳霖已經重新收拾好心情,笑眯眯地道:“我信得過揚哥,您的性格和欣然一樣,對誰有看法,若是造成了威脅,您會永絕後患,若是小人物,您根本就不放在眼裏。而我,呵呵,挺有自知之明,就是那個小人物,哦,不,說不定在您眼裏啥都算不上。”他自嘲地搖搖頭,心頭一陣悲哀。無論多麼努力,在某些階層眼裏,商人永遠都是全身充滿銅臭上不了檯面的。士農工商,自古以來,就排在最後。雖然現今這社會,唯“錢”論,唯“權”論,但你一介商人,想進入上流社會,除非你更換門庭,或是出高官,或是出名士。如此經營幾代,才能慢慢改變人家的看法,才能慢慢地洗淨身上的味道。

    張欣揚輕嗤一聲。

    男人間的事情,林歡不想參與。正好,劉瑩再次到了花店。

    在上午走進這間花店的時候,劉瑩仍是不太甘心的,寒窗十六載,不料到頭來連一份滿意的工作都找不到,卻落到在一個小小的花店求生。但是,親眼看到一組組數據,看到忙碌不停的幾名店員,看到一株不起眼的草就賣出一百八十萬元錢,心裏不平靜了。當她聽到曾馨輕描淡寫地說這一單的提成爲九萬元,又調侃一位名叫“唐斌”的同事,說他一個月幹下來,或許連房款都賺到了,心裏更是如一團火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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