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下午,在三位老蘭友家參觀了他們的藏品。最小的歲數都得五十多歲了,看到如此年輕的林歡,不免有些不在意,但一席話下來,見她對蘭草的瞭解並不亞於自己。

    “林小姐,你是從京城來的,可曾聽說前陣子有人售出了一株價值近兩千萬的蓮瓣蘭?據說是川省會理金沙江畔的原生蓮瓣蘭?滿江紅、天雨流芳、大唐鳳羽、金沙樹菊、荷之冠等等名品,或是我這裏就有,或是親眼欣賞過,但就從未見過那株蓮瓣蘭,如果照片不假,我敢肯定,那是‘碧龍奇蝶’再次發生變異,花型更漂亮,顏色白的更透徹,紅斑彷彿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居然還染上一層淡淡的金邊,無形中增添了幾分高雅華貴。總之,可以說是聞所未聞!”這是六十餘歲姓“鄭”的老蘭友說的話。

    林歡微微一笑,她可不好說那就是自己賣出去的,不然,人家肯定得不停地追問是如何栽培,如何管理,何時發生變異等等若干問題。“是的,我也聽說了。據說,賣家是三年前無意間獲得的幾株蘭草,還將栽培經過詳細地記錄了下來,整理成冊一併交給買家。”她道。

    鄭老連連點頭:“這位賣家倒也挺有心,不似那些只圖賺錢的商人。哎,可惜啊,也請京城的蘭友去查了,就不知那位賣家是誰,不然,肯定得好好請教。”

    林歡不由暗暗鬆了口氣。當時爲了不引起太多人關注,但凡是百萬以上的蘭草都沒放在網店上展示,全是由張欣然等銷售代理直接找到的賣家,而那些人也不會輕易把信息透露出去。有的是別人無法攀附,比如景老、王睿的爺爺王老等;有的是擔心別人買到比自己這更好的蘭草,比如那些富商。

    是不是應該簽訂一個保密合同?林歡尋思着。不僅是與店員和銷售代理,還有那些買家。如此,買家或許正巴不得呢!

    在鄭老家,分到兩株名品蘭草種苗,都是自己手中沒有的。自然,價格也不便宜,一株二十萬,一株三十萬。見王珂大大咧咧地把花盆隨手丟到後備箱中,不由跳起來,大聲嚷起來:“你幹嘛?能把它們放後備箱?還不得薰死了!真是暴殄天物,敗家子!”

    林歡忙道:“王珂,這蘭草嬌貴,可經不起如此折騰,麻煩放到後座,待會兒再找個東西固定一下,千萬不要摔着了。要知道,如果培養好了,這就是好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也說不得呢!”

    王珂一聽,手一抖,差點把花盆摔在地上,連忙抱穩了,驚呼道:“幾……幾百上千萬?林小姐,你可甭嚇我,我膽兒小,經不得嚇!”

    張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盆兒接過,小心翼翼地放到後座上,待會兒自己得親自抱着,不然真摔壞了,賣了倆人都沒法賠!隨即又想到林歡上午在野生蘭收藏基地訂購的那些種苗,好些都是上萬甚至十萬以上,如果被人家掉包了咋辦?如果在運送過程中出岔子咋辦?嗯,趕緊打電話給招待所,基地送貨去時千萬不許把人放走,一定得等自己幾個回去親自驗收過。

    鄭老撇撇嘴,真是沒見識,不就是幾百上千萬嗎,用得着如此大驚小怪?別說其他人,就自己家中這些蘭草,算下來也值上億元,每年單單賣種苗出去,便足夠自己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了。所以啊,養蘭可比那些純粹地搞文物收藏的強多了,那玩意兒賣一件就少一件,見到一件又千方百計想弄回家去,到頭來自己過啥緊巴巴的,除了一堆的盆子罐子或者字畫外,啥都沒有。蘭草養上幾年便能分株賺錢,只要精心栽培,耐心等待,就能逐漸將本錢賺回來,一株蘭草就能產生大利潤。

    “小姑娘,好好培育,雖然這兩株種苗價格有些貴,但等上三五年就能回本了。”鄭老委婉地道。

    林歡點點頭:“請鄭老放心,這兩株蘭草我不會輕易賣掉的,我還想向您學習,一株變幾株,幾株變幾十株,‘子子孫孫無窮匱’,比錢生錢利滾利好多了。”

    鄭老不由笑道:“可不是那個理兒?既然喜歡了蘭草,就得把她當朋友,只有真心付出,她纔會給你滿意的回報。”

    “受教了!”林歡向鄭老鞠了個躬。這纔是真正的愛蘭人,自己,不過依仗的不過是花田空間的神奇。

    在另兩位蘭友家,林歡也各買下一株種苗,都是自己手中沒有的品種。王珂暗暗搖頭,擔心自家團長得掙幾輩子的工資才能湊齊今天的錢。同時,又替團長着急,有這樣會賺錢的媳婦兒,會不會壓力很大?

    其實,林歡每次刷卡心裏也是七上八下,十九年來就沒敢奢望過自己會變成“有錢人”。高中之前想着能喫飽飯穿暖衣能順利讀書就行了,高中時則是想着滿足英子姐的願望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其餘,沒敢多想。不料,短短几個月,自己的變化如此大,回想,都不敢相信。這是不是灰姑娘的逆轉呢?

    回到招待所,趕緊找機會把所有蘭草種苗送進花田空間,而在旁人看來,是連夜被送到京城某基地去了。

    雲南素有“動植物王國”之稱,全省有藥用植物4758種,藥用動物260種,礦物藥32種,共計5050種。主要的野生品種有麝香、鹿茸、熊膽、豹骨、猴骨、靈貓香、冬蟲夏草、川貝母、胡黃蓮、秦艽、珠子參、何首烏、黃精、琥珀等。家種品種主要有茯苓、三七、黨蔘、紅花、雲木香、當歸、天麻等。

    聽說林歡有意收購野生藥材,汪團長提到一位採藥人,說他那裏的藥材保證正宗,不過卻在騰衝邊境居住。那裏盛產位列華夏九大仙草之一的石斛,而且是山裏野生的鐵皮石斛,曬乾後可以賣到4000元一斤。

    “那老頭兒每年賣這玩意兒就賺大發了,所以一直捨不得離開那裏。”汪團長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歡卻動了心思。可是,當晚沒有飛機到那裏。王珂不以爲然地道:“咱們自己開車去唄,不就是七個多小時嗎,還能直接開到那老頭兒家門口。”對於他們來說,七個多小時急行軍都不算啥,何況還不用雙腳丈量地圖。

    張航無奈地拍額,這小子以爲林小姐是咱們這種粗人啊?也不想想,人家細皮嫩肉的,七個多小時顛簸下來,還不得骨頭散架。再說了,那老頭兒是住在邊境大山裏,那裏有很多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裏面藤羅密佈、古樹參天,就算是老獵人都容易迷路,這是林小姐能進入的嗎?如果出了意外咋辦?團長還不得剝了咱們的皮!

    “行,咱們這就動身出發。不過,張哥、王珂,開夜路得辛苦你倆了。”林歡當即拍板。也不知怎的,她就是突然動了心思,那念頭一起,按也按不住,迅速地發芽生長,成爲一棵蒼天大樹,一下子衝破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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