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紅是在上午與戚芳等人一同到達“嘉禾景苑”的天意溪園。“天意溪園”是林歡給別墅取的名字。

    郭智特意在家等着,不然,他們連大門都進不了,今天毛文武三人去公司應聘,最早得要下午才能辦理好入職手續。

    透過車窗,曾永紅覺得眼前的風景讓她目不暇接,竭力按捺住怦怦亂跳的心,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

    進入地下車庫,戚芳笑着道:“到了,待會兒先讓小郭帶你去熟悉一下環境,具體有啥要求,他會給你說的。我們先去打掃衛生了。”

    曾永紅覺得這位司機很嚴肅,昨天見到的女主人之一董?J倒是挺和藹的。比如,郭智便一再慎重地交代,少說話多做事,不懂就問,不要不懂裝懂惹麻煩;慎言慎行,嚴守祕密,做好本職工作,不要多管閒事,更不能在背後議論主人家的事情;未得允許,不得進入兩間主臥和書房,打掃這幾間房的衛生時,要特別小心,不要亂碰亂翻亂丟;屋裏屋外的盆栽花木、字畫、擺件不要亂碰,清掃灰塵務必小心等等。

    “就這些了,你只要認真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行了,董事長和董部長都不是苛刻的人。有啥事兒,你可以問毛文武他們或者我都行。”最後,郭智勉強露出一絲笑意,看看手機,“董事長農大上午的課結束了,我得去送她到音樂學院去。哦,對了,董事長的飯菜你甭管,董部長晚上一般會回來喫飯,湯是已經熬好放在冰箱裏的,你只要蒸好飯炒兩個小菜就行了。另外,你平時做飯就用小廚房,董事長喜歡烹飪,早上她做好飯菜後,你把大廚房收拾乾淨就行了。”

    廚房很大,林歡爲了方便自己使用,便將其分割爲一大一小,平時保姆便在小廚房做飯。

    曾永紅連連點頭,又很是不解,這樣有錢人家的女兒,居然還有喜歡下廚的,還自己做飯,真是少見。啊,他們都說是天意園林公司的董事長!她上網查了查,是春節前新成立的,但似乎很是火熱,招聘了不少人。這位董事長特別年輕,現在還在讀大學,也不知道是啥來歷。

    郭智匆匆離開。曾永紅回到保姆房換了工作服,將頭髮盤好。剛纔,郭智介紹了,工作服分春夏秋冬,每季度三套,包括襯衣、鞋子等等,自己只需要購買內衣。衣服質量挺不錯,比她平時穿的好多了,上面繡了“天意溪園”四個字。現在,她領到一套衣服,有洗衣機烘乾機,也不擔心換洗問題。第二套衣服得在半個月後才能發下來。她非常理解,這是擔心自己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洗衣房分成內外兩個部分,設備共計兩套,一套是專門洗滌主人的衣物,一套是員工使用,不能亂用。

    林歡正在積極準備音樂學院一年一度的器樂大賽。除了古琴和二胡,幾位老師都給她報了名,並對她報以極大期望。笛子、古箏、蕭、鋼琴、琵琶,共計五個項目的獨奏,分爲初賽、決賽兩個環節。因爲是初賽是同時進行,特意將她的參賽順序進行了調整,以保證她能參加,只是,這樣她就必須趕場,幾乎是這個項目剛完成就得趕往下一個比賽地點。

    林歡很少和同學們交流,每次都直接到專門安排的教學室,接觸的除了授課的老師,隔三差五有領導來關心看望,其餘只有徐芊卉一人,偶爾也會碰到春節時一起參加京城電視臺節目的幾位師姐。匆匆來,匆匆去。

    許多人都是不服氣的。經常聽到某某教授以林歡爲例子,耳朵都起繭子了。能考入這所院校的,哪個不是千軍萬馬獨木橋闖過來的,哪個不是從小到大獲獎無數的?居然被一個才學幾個月的女生比下去了,讓人咋想得通?不就是因爲拜了一位名師嗎?學校給予特權,這就已經不公平了,現在還將她捧得高高的,連那些一向自命不凡的教授們也另眼相看。

    在報名表上看到了林歡的名字,大家議論紛紛,已經有不少人決定給她一個教訓了。一定要讓她知道,學藝術不是有個聲名遠播的老師就行的,不是有所謂的天賦就行的,還是得真材實料,還是得十年如一日地刻苦練習。

    從徐芊卉口中得知,林歡啞然失笑,搖搖頭,不過是內部比賽而已。一等獎一萬,二等獎五千,三等獎三千。哦,不是錢的問題,就讀音樂學院的學生,幾乎都不存在家境非常困難的。就學費而言,收費一般是八千到一萬左右,但其間學習、考學所花費不少於幾十萬。能不能獲獎,獲得什麼獎,那是關乎名譽關乎以後自己的未來,所以,學生們非常重視。

    比賽分爲西洋器樂、民族器樂和重奏合奏,曲目要求初賽獨奏自選樂曲兩首,不超過十二分鐘,決賽自選樂曲一首,時間控制在四至五分鐘之間。

    林歡集中在一個上午將所有項目初賽完成。評委們給予高度評價。爲防老師們偏心,有人專程用手機攝下她的參賽視頻,並在校網上公開,引起極大反響。學院並未制止,只是讓大家秉承公正的態度予以評論。

    “笑笑,現在終於堵住那些人的嘴巴了,免得整天就酸溜溜地說廢話,有本事自己也一連學幾個專業,每個專業都比別人學得好啊!”徐芊卉斜躺在陽光房的躺椅上,透過玻璃,遠遠地可以看到玉泉山那座七級玲瓏塔。

    “改天有空我來這兒游泳,你不會不歡迎吧?”她瞅了瞅樓下的游泳池。真是浪費啊,這麼漂亮的房子,對於林歡來說就是晚上休息的地方,和賓館沒啥區別。

    徐景卉並未參加比賽,校內賽對於她來說完全沒有吸引力。她正在積極準備三年一屆的全國民族器樂大賽,四月份報名,希望能奪得前三名。上次,她雖然進入了決賽,但只獲得了安慰性質的優秀獎,三年後的她自覺已有爭奪前三的能力。“笑笑,院長他們沒找你談話,讓你參加全國大賽嗎?你準備參加啥項目啊?”她問道。

    林歡的目光從手裏的書上移開,擡起頭,回道:“我想先看看自己這次的成績再說。老師認爲我還欠火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基礎打牢固,以後國內國外的各種比賽多的是。”

    因爲參加比賽,林歡特意向農大請了一天的假,晚上音樂學院那邊的課程也暫停,幾位教授都是器樂大賽的評委。徐芊卉聽說林歡搬了新家,就嚷着要來蹭飯,免得以後找不到地兒。

    林歡好不容易纔有半天加一晚的休息,本想趁着有充裕的時間作一幅畫,不料徐芊卉跟着來了,便也乾脆給自己放假。但也並未完全閒着,拿了一本法語書在看。

    哎,都說她是天才,瞧瞧人家平時是如何努力的?徐芊卉嘆口氣。往往天才比普通人更勤奮,更辛苦,而人們卻只是看到他們光鮮奪目的那一瞬間。想想自己,也算是刻苦的吧,但與林歡相比,就是浪費生命了。她一下子坐下來:“笑笑,把你的琵琶借給我,我也要勤奮了,不然,以後只能在後面遠遠地看你的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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