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李敬所請,林歡又評點了那件鈞窯鼓釘洗。非常完美,這是林歡的評價。

    李敬將鼓釘洗一推,笑道:“所謂‘紅粉贈佳人’,這件筆洗擱我那兒就是個擺件,而林小姐卻能發揮它原有的價值。林小姐,我就借花獻佛了,可不要推辭啊!”

    林歡一愣。王家父子也很是詫異。這可是鈞瓷啊,就這樣隨隨便便地送人了?

    “謝謝伯父厚愛,但是,我一直用老師送的一套文具,挺喜歡的。”林歡搖搖頭,自己又不是搞收藏的,要這麼珍貴的筆洗幹嘛?真要磕着碰着,也是心疼不是?

    李敬呵呵笑着:“所謂長者賜不敢推辭,你叫我一聲伯父,初次見面怎麼說也得送件見面禮不是?就這樣吧,再推辭,我就擔心以後林小姐捨不得把酒賣給我了!”

    “可是……那好吧,多謝伯父饋贈!”林歡只得收下。

    王董擦擦額頭的汗,道:“這次幸虧林小姐解惑,不然,我得一直矇在鼓裏。改天,我親自上門道謝。林小姐也是在京城讀書嗎?”

    林歡輕輕蹙了蹙眉,溫和地道:“不必了,舉手之勞,還請王先生不要介意纔是。”

    李敬忙道:“林小姐,哎,你和阿徹是好朋友,我還是叫你笑笑好了,什麼小姐女士的叫着也太生分了不是?”

    林歡微微頷首:“伯父您不必客氣,您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李敬擡眼看了看王董,笑道:“王董,我這裏有事兒,就不送你了,改天再請你喝茶啊!”

    “呵呵,那就告辭了告辭了!李董、林小姐,兩位咱會!”王董胖乎乎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扯了扯明顯已經走神的王淵,再次被李徹送出門兒。

    “李少,這位林小姐是你的學妹啊?看上去挺年輕,但見識不凡,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王董試探地問道。

    李徹淡淡一笑:“是一個學校的。其實也沒啥,就是她的老師是國寶級人物,她身邊的人,我的底子是最淺薄的。”

    王董一個踉蹌,王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咳咳,王董,小心點喲,有時候啊,一步小小的臺階機會要人命,所以,要看清楚自己前面的路纔是。您說對不對?”李徹意味深長地道。

    王董額頭又開始冒汗了。李徹送至門廳,便止步:“兩位慢走啊!”

    在傭人的帶領下,王董到車庫取了自己的車,慢慢地駛出車庫門。“虎子,我警告你,有些人不是你能夠肖想的!”他嚴肅地道。

    王淵一愣,嘆口氣,悶悶地道:“我知道。”

    曾經的國家領導人是她口中的張爺爺,國寶級人物是她的老師,國內金融投資大咖得奉承着她。這樣的小姑娘,豈是自家徒有其表繡花枕頭一樣的草包兒子能夠招惹的?瞧瞧,人家連一個眼風都懶得掃一眼,想巴結都沒機會。

    其實,這倒是誤會。林歡只是不善於與人交流,特別是陌生人。有的人,只一眼,便覺彷彿認識多年;有的人,看一眼,便覺多餘。

    剛坐下,林歡便接到一個電話。“景大哥?你咋想起打電話給我了?我在滬市呢!啊?原來伯父伯母就在滬市任職啊?好的,我待會兒就去。不過,景大哥,你該早些說的,我現在啥都沒準備呢!”林歡嘟着嘴,不滿地道。

    景煜也很是無奈:“我也是剛剛接到爺爺的電話,現在我還在法國呢。這次回國我親自下廚給你賠罪行不?”

    林歡抿脣一笑:“哪敢勞你大駕,怡姐可是說了,你除了會煮麪條就啥都不會了。你下週在家吧?想喫啥,允許你點菜喲!”

    “嗯,我不挑剔的,在美國那幾年都是麪包牛奶、牛奶麪包,現在已經非常幸福了,能夠經常喫到你做的美味佳餚。”景煜笑道。

    “好吧,那我就全做葷菜,免得你挑食!”林歡打趣道,“那行,我回王師兄家把行禮拿上,晚上直接去機場。”

    放下電話,歉意地道:“伯父、李學長,真對不起,我現在得去拜訪兩位長輩,原不知道他們居然在滬市,不然就該昨天就上門拜望的。”

    李徹暗暗揣測,能夠讓林歡以如此放鬆的語氣說話的人不多,是誰呢?景大哥?該不是景老家的那位天才神外科醫生吧?原來,和林歡的關係這樣密切啊?不過,倆人真是很相配呢!呵呵,李佳霖這小子可是要坐蠟了。那麼張家大少該咋應付?

    “哎,那可是正事兒!”李徹一拍大腿,對父親擠了擠眼睛,道,“我這就送你回你師兄那兒,行李箱啥的可不好拉到別人家去的。另外,郭智他們陪你去是不是不太好?”

    林歡略一遲疑,道:“也行,那就讓他們到時再去接我好了。”

    李徹笑道:“何必麻煩呢?讓郭智和熊毅跟我回這裏,然後得你事兒完了我們去接你一起去機場,咱們也不浪費時間不是?”他早就打聽清楚了,那位景醫生的父親是滬市一把手,就住在市委大院兒,而王思卓住的地兒又在另一方向。

    “哪能再麻煩李學長呢?讓郭智他們找個地兒隨便坐坐就行了。”林歡婉拒,但李徹父子說她太見外。

    來時,開了一輛王思卓的車。回去時,李徹的車在後面跟着。林歡將事兒給王思卓一說,王思卓一拍腦袋,說是自己忘了,景老的幼子、景煜的父親可不是就在滬市當書記嗎,就憑景老和老師的關係,是該上門拜望的。

    “小師妹,景書記是個儒雅之人,咱初次上門兒送別的卻是不好,這樣吧,我這裏有幅大千大師的畫作,你拿去吧!”王思卓道。心道,老師和景老的心思可是聽說了,這些東西送去景家,以後還不得落回小師妹手中?呵呵,挺划算!

    “啊,不行不行?”林歡連忙擺手,“我那裏還有一罈靈芝酒和素心蘭花酒,再加上一盒青茶、一套精油、純露,想來景伯父和鄒伯母不會嫌棄吧?”

    這份禮也夠重了。李徹暗暗吐槽。哎,同人不同命啊!想想張欣然,當時咋就獨具慧眼、捷足先登籠絡住了林歡了呢?難道這就是差距?好吧好吧,咱也算不錯了,能夠每月都買到酒,而旁人是揮舞着錢林歡都不賣。

    王思卓也覺得那份禮足夠了。現在,特別是當領導的,誰不注重健康啊?笑呵呵地送林歡等人出門兒:“小師妹,你啊,還是得多出來走走,藝術源於生活,生活中處處都是藝術,這話,是老師告誡我們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林歡默默地點點頭,道:“我記住了。老師每月都給我安排了任務的。”

    揮揮手,告辭。剛要合上車窗,王思卓匆匆跑過來,塞進來一件東西:“你師嫂在埋怨我呢,說你第一次上門兒都沒給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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