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浩說有電話並不是敷衍,而是魯坤打來的。按照魯坤的說法,林歡是大忙人,很有可能隨時行程發生變化。

    “魯大哥以爲我是領導人啊?保準按時到,不過得多準備幾副碗筷,我這邊人多。”林歡開着玩笑。

    林豆冷着臉,心裏不是滋味。埋怨林歡沒有和她商量?魯坤的朋友盡地主之誼,不去不好。這兩年,家裏和公司在魯坤那兒訂購的車都給予最大優惠,和他合作天意白賺一棟總部大樓。天意能迅速發展,得益於人脈,官二代的能量不能小覷。

    怪“家人”口沒遮攔?他們沒啥文化也沒啥見識,說話行事不深思熟慮,心裏有啥就衝口而出。本性難移,改不了。

    “歡歡,要不要去買一些特產回去?”李菲轉移話題。她發現林豆臉色難看,後悔剛纔自己說的那句話。哼哼,主要是那家人太過分了!

    目光流轉,看到悶悶不樂的林豆,淡淡一笑:“豆子哥現在是回酒店還是去哪兒?要不去逛逛?我覺得這裏的陶瓷很不錯,問一下珍珍哪有賣用老工藝製作的陶瓷?訂購一批蛋殼陶、雨點釉和茶葉末釉回去,杯子盤子碗等等都要幾套。還有高青大米昨晚我看着挺好,多買一些,發貨運。”如果不是現在不方便,她肯定會自己去買,再多的東西也能帶走。

    “珍珍是誰?”林豆有些奇怪。

    董文浩翻了一個白眼:“你自己的表妹都不知道?你小姨的閨女,昨天到場的就差你表姨了,派她閨女來的,上次在秦皇島要見過。”

    哦?好像有這回事。不過昨晚沒見着那個表妹,有人還提起,說她不懂事。記得她是和男朋友一塊兒去的。林豆記起來了。

    “你表妹和她男朋友昨晚送了一些特產,笑笑姐覺得那個唐爽還不錯,準備請景大哥給他母親看病,哦,也資助他讀研。”董文浩簡單解釋,末了,加了一句,“不是因爲他是你表妹的男朋友,而是唐爽本人很優秀,雖然他的專業對天意沒用。”

    林豆不語。從到淄博後,董文浩就說話帶刺,林豆也懶得和他計較。也知道那些“家人”對林歡不太公平,但人就是不由自主地分親疏遠近,就比如董文浩,在林歡和他之間選擇,董文浩肯定會向着林歡。還有其他人也是一樣。因爲首先是因爲林歡,他們才認可林豆,纔對林豆好。不是林歡,誰會搭理林豆?一直,他都不願承認,卻又心知肚明。很可笑很悲哀對吧?

    汪向陽聯繫到唐爽,他說已經說服他母親,也和打工的幾家老闆說清楚,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非常果決,雷厲風行。主要是家裏就沒啥東西。

    “今晚準備去兩位老師家,他們一直很關心我。”唐爽道。

    餘艾珍正在他身邊,表示非常樂意當帶路人。

    於是,先去接餘艾珍。唐爽住的小區雖然比較老舊,但好在有電梯,一室一廳,他母親住臥室,他在客廳放了一張摺疊牀。並未讓唐爽跟隨,他繼續在家打包。

    車上,餘艾珍說,唐爽準備把書啊啥的寄貨運,但又不知該填啥地址,東西太重了,主要是他的書和研究用設備。又擔心那些設備的安全問題,因爲已經快研究成功了。“他說準備坐高鐵去,不耽誤時間。”餘艾珍道。但是又擔心他母親受不了一路的輾轉折騰。

    餘艾珍憂心忡忡:“我讓他租一輛車算了,一塊兒到京城,但他那些東西只能租貨車,坐着肯定遭罪。”

    董文浩挑挑眉:“我們下午準備回去,如果來得及倒是可以一起走。不過不是說他晚上要去拜訪老師?”

    “這個沒問題!我馬上打電話給他,讓他等會兒就去老師家。”餘艾珍倒是積極,當即就給唐爽做主。

    “東西裝在貨車裏,讓他們跟着。正好,我們要買不少東西。”林歡淡淡地道。

    “好好好!我這就打電話!”餘艾珍高興地道。

    聽說能“順便”搭車到京城,雖然時間緊了一點,但問題不大,兩位老師都在家,且兩家住得近。唐爽連連致謝。

    餘艾珍突然想起一事:“小林哥,二姨打電話說中午在家喫飯,你會回去吧?她還說明早一起去給你奶奶掃墓,告訴她你回來了。那你下午還走嗎?”吐了吐舌頭,趕緊閉住嘴巴。瞧瞧,自己又多嘴了不是?看小林哥這臉色冷得。向李菲湊了湊。

    “要不,豆哥你忙完了再走?反正也不急。”董文浩皮笑肉不笑地道。

    林豆一陣煩躁,深深地吸口氣,冷冷地道:“不用。”瞟向林歡,她已閉上眼睛,似乎啥都沒聽見。雙手握成拳。到底我要怎樣做你們才滿意?認親是你們讓認的,回淄博是你們讓回的,現在又不樂意了!

    馮秀英一個勁兒催着穆麟再給林豆打電話,別人不來管不着,但林豆必須回來啊!還得說說明天回鄉下給他奶奶掃墓的事兒,得早走,開車也得幾個小時呢!

    “媽,林助理說按計劃他們中午已有安排,下午回京,目前計劃沒變。”穆麟哭喪着臉,忍不住埋怨,“媽,你們剛纔說那些話,人家聽到了沒想法?沒看到昨晚我哥就沒說幾句話?他心裏難受呢!咱將心比心,如果咱遇到同樣的事兒你咋辦?媽,林小姐真的蠻不錯,就說昨天中午就花了人家四十幾萬,讓你你樂意啊?她和咱可沒關係。昨天中午林小姐砸提前走了?難道你們心裏沒數?反正我是沒臉再打電話了,要問你問。”說完,賭氣地把手機丟在茶几上,跑上樓去。

    “嘿!這孩子說啥呢?麟麟,麟麟!”馮秀英大聲嚷嚷。

    穆國強按着太陽穴。頭疼,昨晚喝多了。“秀英,麟麟說得有道理,有些話不該說。”他道。

    老太太不在意地撇撇嘴:“又沒說啥,也太多心了!再說,咱們不是誠心誠意地請她喫飯嗎?她自己不肯來就算了,也不能攔着辰辰啊!一個小輩,當長輩的說幾句有啥?這心氣也太高了!哎,咱們家辰辰可受老罪了!”

    馮秀英臉色黑沉。穆老爺子欲言又止,畢竟是親家母,說多了兩家生分。哎,這母女倆啊,老得罪人,以後讓辰辰和他妹妹咋處?難道讓他不認他妹子,分掰清楚回家你們就滿意了?二十幾年的情分說斷就斷了?如果真如了你們的願,別人會咋看辰辰?哎!糊塗啊!

    穆老爺子顫巍巍地站起來:“國強,扶我回去躺躺。”

    “爸,我會勸勸秀英,以後不要再說不中聽的話,不要讓小林爲難。她也不是真要小林和林小姐生分,就是這老孃們心裏着急,看小林不和他親。”穆國強安慰着父親。

    “哎,老了,不中用了!”穆老爺子捶捶大腿,“她這張嘴啊,再不改,總有一天會喫大虧!國強啊,你瞅瞅人家結識的都是啥人?和俺們一樣嗎?所以啊,不要用自己的眼光瞅人家,多聽聽麟麟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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