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韻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掙扎時發出的聲音被傅璟行強勢堵上。
鼻尖輕碰,呼吸相纏,睫毛相刷,他一手撫上她的臉,親吻的力道加重,他的強勢容不得周韻的掙扎。
追逐,繚繞,嘴裏混着的還是那杯咖啡的味道,卻也帶着前所未有的纏棉。
他又握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衣服下,是他寬厚結實的肌肉。
周韻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她努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但熱浪從心底深處涌出來衝擊着她,讓她一次次陷入頭暈目眩。
直到氣溫攀升,他的手滑進她的衣服裏...傳達着更危險的信號,周韻腦袋轟一聲,手忙腳亂地推開他。
恰好電梯門開了,她匆匆逃了出去。
但在玄關處,傅璟行又拽住她的胳膊。
“你逃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又含着幾分意猶未盡的不滿。
周韻低垂眼睛,他的吻挑起她心中悸動,但悸動過後,她是惶恐。
親吻這種親暱的事情,只能相互喜歡的人來做。她和他的關係,不能再複雜了!
再擡眸時,周韻言不由衷道:“我覺得噁心。”
她的話落下,她清楚看到傅璟行眼眸有什麼東西褪去,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沉靜冰冷。
“噁心?”傅璟行擡手捏着她的下頜,又附脣上來,動作只剩兇狠,甚至含着她的脣瓣兒,泄憤似的用力咬了一口。
周韻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直到有血腥味摻進了口腔,他才停下動作,“噁心,你也要受着!”
說完這話,他用力推開她,徑直上了樓。
...
萬籟雖俱靜,但同一時間,有些地方的玩樂才正熱鬧。
醉意負一樓的夜場,妖饒姓感的女人和年輕瘋狂的男人,在燈光迷離的音樂裏狂舞,菸酒味在空中瀰漫,隨處可見帶着欲/望的眼神。
如果說醉意地上四層樓是帶着僞裝來享樂的,那麼負一樓的人則是撕了僞裝,坦露出最原始最直接的欲/望。
這裏麪包括已經在醉意候在整整一週的傅芷彤,她在等那個叫莫漪的男人。
自從那天下藥不成,反被算計,被人凌/辱了一晚上,傅芷彤第二天醒來氣得差點炸開,立刻斥巨資要人追查那個姓莫的男人。
得來的消息很快,也讓她很震驚,那男人居然是醉意幕後老闆——莫漪。
彭城暴發戶莫漪,她當然聽說過,只是沒見過其人,以往也不屑跟這樣不入流的流氓大亨打交道,但當她聽說那晚撩得她心癢難耐的男人是莫漪時,她的心臟卻難以遏制地狂熱跳動,也發誓要把那個男人收入自己的石榴裙下。
只是她放了消息出去要見莫漪,也在醉意候了一週,那男人卻像人間蒸發一樣,影子都沒見着。
傅璟芷又氣又急,這個晚上又沒見到人,她索性從三樓的包房來到負一樓的舞池發泄怒火。
幾曲亂舞過後,她覺得不夠刺激,索性包了場,叫來幾個猛男,跟人跳貼身鋼管。
傅芷彤的小姐妹看着從場上下來的傅芷彤,嘖嘖兩聲,“都說你夜蒲公主守不了寂寞,這麼快就轉移目標了?”
傅芷彤接過一旁侍應遞來的烈酒,喝了兩口才道:“你懂什麼,這叫引蛇出洞!”
她就不信她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那個莫漪會不知道!還從來沒有男人敢算計了她又無視她!
醉意規則,有人包場,店裏經理會來敬酒,不久趙虞便來了負一樓。
剛纔調侃傅芷彤那個小姐妹看到一身OL裝扮的趙虞款款而來,嘴角扯出一抹譏笑,“那個姓趙的女人還真當自己是這裏的經理,一身人模人樣的職業裝!說得好聽點就是個夜場經紀,其實嘛就一夜店老/鴇!裝什麼裝!”
傅芷彤見到趙虞也是一肚子的火。
那晚被凌/辱過後,她的人去找趙虞要人,趙虞回絕並說客人私隱無可奉告,傅芷彤當場就想教訓這個女人,但被人告知,這個趙虞後臺硬,叫她不要輕舉妄動。
後來傅芷彤才知道趙虞是莫漪的紅顏知己,從那刻起,她就視趙虞爲眼中釘!
此時聽到小姐妹奚落趙虞,傅芷彤很快接話,“你不知道嗎?現在的學生愛扮成小姐,真正的小姐嘛就愛裝良家!”
她們的聲音很大,一點不諱忌被人聽到,傅芷彤的話落下,圍在卡座裏的人笑得浪蕩,都對走過來的趙虞指指點點。
他們的話都落在趙虞耳朵裏,但她臉上的職業笑容不變,她在夜場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傅芷彤這些伎倆在她眼裏就是小菜一疊。
說着,她打算一飲而盡,但傅芷彤的另一個小姐妹卻攔住她。
小姐妹叫芝芝,跟傅芷彤有同樣的癖好,兩人臭味相投,但她只是小康之家出身,自然就成了傅芷彤的跟班及肚子裏的蛔蟲。
芝芝拿下趙虞手上的雞尾酒,把一杯酒精濃度高的洋酒塞進她手中,語氣強硬道:“你要給我們傅大美人敬酒,這杯皇家禮炮才能代表你的敬意。”
跟着趙虞下來的助手皺眉,趙虞不久前胃部才做過手術,壓根不能喝烈酒,他擔心趙虞,自作主張道:“我替虞姐喝。”
說着,就想拿過酒,但芝芝卻插話進來,“你什麼身份?也配給我們傅大小姐敬酒?”
“你..”助手嘴巴動了動,趙虞拉了下他的衣尾,示意他不要衝動,她掂了掂那杯皇家禮炮,一飲而盡。
喝完,她對着卡座裏的人又道:“我的人剛纔不懂禮貌,這杯是我是代他賠禮。”
說着,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杯,纔是我敬傅小姐的!”
助手低聲叫了聲“虞姐”,但趙虞沒理會,又是一口悶。
傅芷彤看了戲,拍了拍手,“果然好酒量,難怪江湖傳言,夜場虞美人,千杯不醉,千人騎不倒!”
“騎”字,她特意加重了音量,其惡意不言而喻。
衆人又是一陣不懷好意的調笑。
趙虞臉上笑意不變,“祝傅小姐跟朋友今夜玩得盡興!”
場面禮儀走完,她放下酒杯離開。
傅芷彤也沒阻攔,但眼神示意一旁的人跟上趙虞。
趙虞一回到自己四樓的辦公室,就進去洗手間嘔吐。
再出來時,臉色蒼白,助手滿臉歉意,“虞姐,對不起。”
“沒事。”趙虞接過他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才感覺胃好受點。
助手從剛纔就不理解趙虞的退讓,此時回想起來,也是一口氣梗在喉嚨,憤憤不平道:“虞姐,我們又不用怕她,剛纔你幹嘛要喝那烈酒?”
“不喝?跟他們在場子裏幹架?”
“我們手裏不是有她的姓愛錄像嗎?還要怕她?”
“大庭廣衆之下,我拿姓愛錄像威脅她,你說還有誰以後還願意光顧我們醉意?小楊,你要記住,籌碼是要用在關鍵時刻!做事不要衝動,喝杯酒又不會怎麼樣,就讓她出口氣,反正對我們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更何況,我還挺樂意她天天過來醉意消費。”
說到這個,助手一下想到傅芷彤過來醉意的目的,助手問:“漪哥那邊知道傅芷彤要找他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趙虞勾脣肆意笑了笑,“漪哥說由着她,她包的場越多,我們醉意就賺得越多。”
助手佩服莫漪的手段,但更很樂意看到傅芷彤在莫漪手裏喫癟。
凌晨五點,趙虞看過場子監控,見各樓層相安無事,就打算離開醉意。
她就住在附近,也沒叫助手送,步行回去。
從醉意後門出來,沒走幾步,突被兩個男人攔住去路。
趙虞認得他們是剛纔坐在傅芷彤那卡座的人,挑了挑眉,問:“有事?”
爲首的男子擦拳磨掌,笑得輕佻,“老子嘛就想試試千人騎的虞美人滋味到底銷不銷魂。”
說着,伸出鹹豬手,想胸/襲。
趙虞混夜場,有身手,反應很快,她一腳就往黃毛下盤踢去。
黃毛來不及躲避,被踢到重點部位,捂住往後退了幾步。
但另一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趙虞身後,他趁趙虞沒防備,一下拽住她的胳膊,大力把她推倒在牆上。
趙虞膝蓋不好,剛纔踢完人已隱隱作痛,此時被人壓在牆上,她一時動彈不了,男人露出邪笑,正準備對她爲所欲爲時,不遠處忽然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
兩男人臉色變了變,黃毛說了句“撤”,壓着趙虞那人往她臉上拍了拍,“臭婊子,今天算你走運!”
說完,兩人拐進小巷裏。
趙虞靠着牆站了好一會,感覺膝蓋的陣痛過去後,才撿起掉在地上的包包,繼續往前走。
她依然聽到有警車鳴聲,但沒看到警車,只是在拐彎處看到一個雙手插兜的男人倚在一黑色邁巴赫旁,而那聲音正是從他車裏發出。
男人西裝革履,相貌斯文清俊,戴着一副無框眼鏡,嘴角噙着淺笑看着她。
趙虞認得,是彭城大律師麥誕,也是一年前跟她有過一夜/情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