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腳不便,不能站起來,但看到藍凌就伸出手。
碰到藍凌冰涼的手指,傅紹澤微擰眉心,心疼道:“爸也真是的,聽信什麼大師的話,天寒地凍,大晚上叫你去禪房唸經。”
說着,他將藍凌的手指塞進暖手寶裏。
暖意從指尖蔓延開,藍凌感覺心扯了下,“爸向來虔誠,我念一會經也是應該的。”
傅紹澤憐愛地撫了撫她的頭髮,“阿凌,爲了給我懷個孩子,你辛苦了。”
藍凌垂下眼眸,沒讓傅紹澤看到她遊離的神情,嚥了咽才道:“我心甘情願。”
兩人說了一會話,傅紹澤打起哈欠,藍凌服侍他就寢。
他睡着後,藍凌望着他瘦削的面容出了神。
其實,她每次跟Eagle見面,回來後見到傅紹澤都會心虛,只是隨着跟Eagle見面的次數越多,這心虛的感覺就越少。
沒有在米國再次遇見Eagle之前,是傅紹澤給了她富裕的生活,她那時真的是想一直好好陪他到終老。只是人是貪心的,有了物質的享受,又會貪圖精神的歡愉。
夫妻姓生活上,傅紹澤並不能滿足她,直到她重新遇到Eagle,Eagle除了不能給她光明正大的身份,其他都滿足了她。
藍凌也知道自己很自私,但人不都是這樣嗎?誰不爲自己着想!
她也想擁有自己的孩子,但不想承受試管嬰兒的苦,這幾天是她的排卵期,她跟Eagle想方設法在一起,就希望能孕育一個他們的孩子。
“阿澤,對不起。”
藍凌很輕地喃着這句話,但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
因爲傅柏希晚上要留宿莊林別墅,周韻喫過晚飯後就去收拾客房。
可能傅璟行真的非常有領土意識,且不喜被人打擾,三層高的別墅,只有一個客房。
周韻原本以爲他原來那個書房改成了客房,但進去一看,裏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她問傅璟行這個房間有什麼用途,當時傅璟行瞧了她一眼,
“以後可以做兒童房。”
周韻聽後呆滯了好一會,直到傅璟行被傅柏希叫走,她在反應過來。
雖然她昨晚答應跟傅璟行嘗試,但會有個什麼結果,她心裏也是沒底,就更沒考慮過孩子的事。
幸好在澳城那個早上,他做了措施,想到這個,周韻才鬆口氣。而且也覺得有必要就孩子的問題跟他聊一聊。
別墅雖然平時有傭人打掃,但客房長期無人居住,周韻把牀單被套全都換了,不知道傭人把新的牀上用品放在什麼地方,周韻拿出自己之前在某寶上買的四件套給換上。
是套星球宇宙風格藍色四件套,周韻前世也有一套,偏男性化的風格,周韻覺得傅柏希會喜歡。
果然,傅柏希進來後,很滿意在牀上滾了兩圈,他拍了拍牀單問周韻,“嫂子,這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樣的?”
“你要喜歡,我回頭送一套給你在家裏用。”他現在下意識就會叫嫂子,周韻好像也習慣了這個稱呼。
傅柏希對此並不客氣,“好。”
周韻離開客房後,傅柏希打開手機跟同學聊天,羣裏不少同學去了外國度假,有人發了滑雪的照片,有人發文藝風景照,還有人發一家三口喫大餐的照片,傅柏希看過後撇撇嘴,發了張自拍牀照上去。
一下,羣裏炸開了。
“希哥,牛!”
“哇塞,牀照!”
“是不是有美女沒露面?”
“敢不敢放張大尺度!”
...
傅柏希看着留言,一直笑,但沒回復,直到周鼕鼕私聊他——
“傅柏希,你在哪裏?”
“我哥家。”
“你的牀單挺特別的。”
“我嫂子的,不過她答應送一套給我。”
等了好一會,那邊沒回復,傅柏希索性拔電話過去,鈴聲快停時,周鼕鼕才接。
“喂。”
“周鼕鼕,你在不在彭城?”
“我在老家,明天才回去。”
“明天晚上去看電影,怎麼樣?”
“你今年不去旅遊?”
“年年去旅遊,有什麼新意!”傅柏希一邊說,一邊看電影場次,“明晚八點萬象廣場的電影院有場IMAX的科幻片,你來不來?”
周鼕鼕沒有一下答應,“還有誰?”
“我倆啊。”傅柏希沒打算叫別人,不過周韻剛答應送東西給他,他不介意請她去看場電影,又說,“我一會問下我嫂子,看她去不去。”
傅柏希話落,聽到周鼕鼕那邊有人叫他,周鼕鼕應了聲“我很快就過去”後又對傅柏希說,“我等一下再回復你,先掛了。”
周鼕鼕掛上電話後,依然駐在原地,他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出神。
剛纔看到傅柏希發的自拍照,周鼕鼕看到那熟悉的牀單,一下又想起姐姐,姐姐以前也有一套一模一樣的。
這麼巧,傅柏希那個嫂子也有,那女人還跟自己的姐姐同名。
周鼕鼕也知道自己不該把對姐姐的思念轉移到別人身上,但莫名地現在看到那個叫周韻的傅太太,他居然覺得親切。
周鼕鼕低頭,給傅柏希回了個微信——“明晚見。”
傅柏希收到信息後就發微信給周韻,“我明晚跟周鼕鼕去看科幻片,你去不去?”
這條信息蹦出來,周韻覺得這是今天收到最棒的新年禮物,她當即給傅柏希回了好字。
傅柏希買了三張電影票,又刷了一下朋友圈,把手機扔牀上,用被子蒙着自己的臉。
其實他有點失落,往年過年,傅紹澤即使行動不方便,也會包飛機帶他去旅行。其實他也不是羨慕同學的父親可以陪他們滑雪,他從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不能走路,小時候也曾埋怨過爸爸不能陪他一起做各種運動,但傅紹澤在其他方面卻給他無微不至的關照,別人的父親不會陪他們彈鋼琴,但他的爸爸會,想到這些,往常傅柏希的心也平衡了。
只是今年不再一樣,他的爸爸要和繼母孕育他們的孩子,現在都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傅柏希只要一想到以後他們要是有了孩子,萬一還是個女兒,他爸爸最喜歡女孩子了,就感覺好像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一樣,心裏非常不爽。
周韻和傅璟行可不知道傅柏希一個人在客房裏胡思亂想。
傅璟行晚飯後不久就進了書房,房門緊閉,周韻估計他是在工作。
周韻收到傅柏希看電影邀約後開心了好一會,連洗澡的時候都哼着歌。
刷牙時,她看到自己和傅璟行的日用品放在盥洗臺上,雖然早幾天兩人的東西就放在一起,但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昨天又有了另一番溝通,此時看着,感覺就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兩人以後就要真正生活在一起,是真正的夫妻了。
這樣的改變,是明確直白,且肉眼可見的,周韻笑了笑,有時候推動自己下決心的點真的很奇怪,明明昨晚他們也好像沒聊什麼,但他一句請求般的嘗試,剎那間自己就感覺心口被蜜蜂輕輕蟄了一下,便踏出了這一步。
農曆新年的第一天,雖然受傷了,但便不影響她對未來生活的期盼。
從浴室出來,聽到衣帽間有櫃門拉動的聲音,周韻走過去。
地上放了個行李箱,傅璟行正往裏面放衣服。
“你要出去?”周韻問。
“明天早上去趟歐洲。”傅璟行拿出一條領帶,見周韻臉上有點失落,放下領帶,把人扯過來,按在懷裏,“不捨得我出差?”
周韻沒否認,但也不肯承認,只說:“我擔心你的傷口。”
傅璟行用指背颳了刮她的鼻尖,“阿佑跟我一起去。”
周韻順口問出心裏的疑惑,“他也是你的員工嗎?他好像什麼都精通。”
周韻本意是指齊天佑這人好像很神祕,但聽在傅璟行耳裏,就是周韻對其他男人的崇拜。
他當然不樂意,眉頭一擡,“在我懷裏還有心思惦記別人?”圈着她腰的手加重了力道。
“沒有!”周韻連忙否認。
她剛沐浴完,白皙的皮膚有些微微發紅,一頭長髮紮了起來,露出精緻的脖頸,雖然穿着睡袍,但居高臨下看下去,她的“事業線”在男人眼裏一覽無遺。
周韻很快便覺察出傅璟行眸色加深,沒等她再說什麼,他掐着她的腰將她往牆上抵去,低頭擒住了她的脣。
周韻知道傅璟行平常看起來是禁慾款男人,但在那方面,他其實挺流氣,親吻時一點也不掩飾那漸漸自己的欲/望,偏偏他背後還有傷,周韻不能不顧及。
周韻按住他作亂的大掌,喘着說:“傅璟行...不要...你現在不適合激烈運動。”
傅璟行頂了她一下,低笑出聲,“還沒做,你怎麼就知道激烈?”
說完,他手下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周韻見他大有不做不罷休的勢頭,忽然張嘴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下口還挺重。
傅璟行不防,“嘶”地一聲皺了眉,揉了揉肩膀,掐着她的纖腰,“哪裏學的壞習慣?”
“我是想提醒你,你明天要出差,傷口不能再裂開?”
“那怎麼辦呢?”傅璟行額頭抵住周韻的額頭,嗓音黯啞得讓周韻心亂如麻。
而他說着,突然按住周韻的手往下,當週韻意識到他想幹什麼時,她把手死死握成拳頭。
他半哄半誘:“乖點,把手鬆開。”
周韻半強迫地鬆開手,她將臉埋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