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店小二便一邊清理桌子,一邊招待起了客人,舊的客人剛走,便又有新人上桌了,茶館這會兒倒甚是熱鬧。
甚至還有姑娘媳婦兒,站在了門口,踮着腳尖兒,怔怔地望向了夏桀!卻又因夏桀煞氣太重,不敢近身!
“我活了半輩子,第一次見到這般好看的人!”
“活像是畫中的美人兒,突然活過來一般!”
自從夏桀同雲初道,賺來的銀子都歸她後,雲初便一直站在櫃檯後面,一邊算賬,一邊熱情地招待起了客人!
“小二,給這位客官沏茶!”
“再來一壺紅茶!”
雲初說話時,一雙大眼睛熠熠發亮,漆黑好看,令人移不開眼睛。
夏桀坐在櫃檯旁邊的椅子上,單手託着腮幫子,怔怔地朝雲初望着,一縷碎髮自鬢角落下,邪佞的眸中,掠過了一抹笑意。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映在了夏桀身上,倒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男人薄脣微勾,戾氣也消散了不少。
此時他在想,若她是雲淨。若她能一直這般陪着他,該有多好。
就算他的生命只剩半年,有她陪着,該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真的。
雲初忙着在此處賺錢,殊不知有一個着暗紅色大袖的美人兒,正站在不遠處的亭子內,悠悠地朝她瞧着。
“大……大國師,屬下看見雲……雲……雲……”
“本座已採了煉雪花,混合五十六味藥材,給你制了藥,怎的沒有一點兒好轉?要不將舌頭割了罷。”
風流雲眸色冰寒。
“不……不……不能……能割……”
風流雲未等他說完,身影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慕言知道,風流雲是去尋雲初了,忙尋起輕功,跟在了風流雲身後!
“大大大大大……大大大……”
大國師,等等屬下!
此刻,雲初還正忙着招待客人,空中黑影一閃,一個暗衛便站在了窗戶外面,抱拳朝夏桀行了一禮!
暗衛身上帶傷,似剛剛經歷了大戰!
夏桀警惕心極重,自是察覺到了暗衛的存在,他陰鷙的眸微眯,擡眸朝雲初望了過去,啞聲道:“小丫頭,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地在此處呆着,若是敢離開,後果自負。”
夏桀眸底掠過了一抹殺意。
雲初雙眸一動,笑着道:“宮主說笑了,此處有銀子賺,我好端端的,爲何要離開呢?”
夏桀冷嗤了一聲,眸光流轉間,邪氣四溢:“口不應心的丫頭……”
雲初,就算你跑了,我依舊能尋到你,將你拎回蚩宮,但到時候……我便不會像今日這般客氣了,軟的若不管用,我便只好來硬的了。
爾後,夏桀便站起了身,離開了茶館!
雲初望着夏桀的背影,眸底掠過了一抹暗芒。
“不跑路的是傻子……”
她纔不會爲了這些銀子,便留在茶館,任夏桀擺佈!
夏桀離開茶館後,暗衛便同夏桀道,有十幾位蚩宮將軍,正在十里外的客棧,等着要見夏桀,他們怕引起其他勢力的注意,便沒有直接過來!
夏桀往前走了十幾米後,便透過窗戶,陰鷙地望了雲初一眼,便不見了蹤影!
雲初深吸了一口氣,警惕地朝四周望了一眼,便將收來的銀子,放入了山河錦內,準備離開此處!
然而,她剛剛離開了櫃檯,空中便響起了一陣輕笑聲。
這道聲音清冷好聽,惹人心顫。
雲初腳步一頓,循着聲音朝前望去,便看見了一個墨發披肩,着了暗紅色大袖,身材修長的男子,正單手托腮,背對着雲初,慵懶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一襲紅衣起風華,單是一個背影,便似魅世妖孽。
男子似是剛剛進來的,他身上的威壓極強,茶館內原甚是喧囂熱鬧,此刻瞬間恢復了安靜,衆人一個個低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似故意隱藏了身上氣息,雲初單看他的背影,只覺得有些眼熟,卻看不出他是誰。
雲初警惕地望着他,便踮起腳尖,緩緩地朝門口走了過去,想要離他遠些!
“沏一壺茶。”
男子語氣冰冷。
他的聲音比之風流雲,要低啞了一些,雲初一聽聲音,見他不是風流雲,才鬆了一口氣,高聲道:“小二,給這位客人沏茶!”
雲初殊不知,人的聲線,通過特殊的辦法,是可以改變的。
“他的手藝我不放心,還是老闆親自沏茶,將其端上來罷。”
男子深邃的眸驟眯。
“客官說笑了,我沏茶的技術更差。”
她忙着離開,可沒有功夫,同他胡攪蠻纏。
“技術差還開什麼茶館?”
男子甚是毒舌。
雲初正要同他辯駁,道飯館老闆還不會炒菜呢,男子便拿出了一錠金子,將其放在了桌上!
這錠金子有拳頭大小,至少有二百兩!
二百兩黃金,至少能換兩萬兩銀子啊!
“這個人是誰?怎的這般有錢!”
客人們頓時驚呼了一聲,就連雲初也愣了一愣!
男子衣袖一揮,桌上便又多了十錠金子!
“我若滿意了,金子都是你的。”
男子淡淡道。
他知雲初喜歡金子,便專門拿出了金子,想要引小野貓兒上鉤。
客人們猛地站起了身子,望向男子的眼神,好似在看財神爺一般!
“就算是一城之主,也拿不出這麼多金子啊!”
他們想要看清男子的相貌,奈何男子戴了半張銀色面具,只露出了黑曜石般冰寒的眸,和弧度姣好的薄脣,除此以外,什麼都看不見!
“我……我給你沏茶便是!”
雲初雙眸一動,便命店小二拿來了上好的茶葉,給男子沏起了茶!
她看不透這位主兒的內力,他定當實力高強,不是好招惹的。夏桀已經走遠了,想必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回來,她給他沏過茶,拿着金子再走也不遲!
雲初沏好茶後,便將其倒入了茶杯內,端着茶朝男子走了過去,笑着道:“公子,這茶杯是新的,一直在櫃子裏擺着,誰都沒有用過。”
他走到男子旁邊後,便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男子擡起修長的手,握住了茶杯,斂眉飲了一口,淡道:“難喝。”
雲初:“……是茶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