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鑽入茅廬後,她便有一種與外界完全不同的舒爽感,就彷彿火熱滾燙的夏日裏鑽入冰窖一般。
只是她沒沉浸多久,茅廬就產生一股推擠的力量,直接將她推出茅廬。
怎個回事?
豔玲不解,但茅廬外的小廝卻已在等候。
“貴客可要用膳?”小廝雙手上正捧着一個餐盤,上面盛放了好些飄香的熱菜與素雅的涼菜,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
豔玲點點頭,問道:“我在裏面待很久了?”
“有一個時辰了。”小廝答道。
“嗯。”豔玲只覺得自己在裏面待了一小會,也就幾個呼吸,怎麼就一個時辰過去了。
“貴客,老闆讓我與貴客說一事。”小廝接着道。
“請說。”
“修爲不精深者,上房不可久住,否則會隨之道化。”小廝微笑道。
“什麼是道化?”豔玲雖然仰頭看過高高在上的神仙大佬,身上也懷有天賦祕術,但卻是個徹底的修行小白。
小廝沒有不耐煩,輕聲答道:“所謂道化,便是修行者境界不及法力,因此被天地間的各類元氣侵蝕污濁同化,如此便是道化。”
“客棧的上房中的天地靈氣濃度遠高於外界,所以極易道化修行者的肉身與魂魄,到時矇昧的真靈只能去轉世,而肉身與魂魄則會化作癲狂的道化怪物。”
“因此,小的建議您,每日只住上房一個時辰爲妙。”
豔玲認真地聽着,也很認真的點着頭。
然後,小廝爲她將飯菜放到上房小院的一張石桌上,併爲她介紹了菜餚。
肉菜是靈獸精肉,素菜也是靈植精粹,飯更是靈米,都是優中選優,且言,在此界也是難得的精華。
豔玲聽了這些介紹,都不敢動筷子,真的很想問問住這樣的房子,喫這樣的飯菜,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不知,和我一起來的那位…現在在哪?”豔玲沒有直接問,而是旁敲側擊。
“那位貴客,由我們老闆親自接待。”小廝保持微笑。
豔玲不清楚面前這個小廝是不是先前那個進門見着的那個,畢竟這裏的小廝的面容都相似九成九,彷彿同一個。
不過,她確實沒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的怨懟的情緒。
“不知…我等下可以去外頭走走嗎?”豔玲又問。
她沒問自己能不能去找應君。
這事只有人家樂不樂意,不是她能決定的。
“貴客想去哪都可以。”小廝答道。
“哪都可以去?”豔玲撇撇嘴,不大信。
她想去找應君,怕是都沒有方向找,可能連路都沒有,這些神仙手段太過玄奇,鬼知道會以怎樣的方式,分割各個空間,甚至如紙片重疊。
也與此刻她就與某個人共用這塊地,但因爲某種法術,兩人可以互不干擾,且互不相見的,一起使用這塊地。
當然,這些也都是她的想象,真實情況是如何,那也……她也不清楚。
在小廝的注目禮和殷勤介紹下,豔玲將這頓飯吃了個精光。
借假修真法。
其實是以外物修行,主要就是祭煉一件器物,最好是自己最熟悉的,然後日夜祭拜,已自己的精神寄託上去,最後可得器物之不朽性,如此便可成就長生。
但此法成就卻有大問題,容易精神錯亂,且會摒棄真靈,到時就是將自己祭煉成一件法器,而真靈投胎去,那這不就是死路嗎?
道門也有偏僻路徑,如尸解,鬼仙,劍仙,等等,但這些最後都是要練就純陽,有證就天仙的機會的,尤其是劍仙,而今已經誕生好幾位天仙道君,這是一條已經被證明可以走到盡頭的路了。
不過,豔玲是個小白,哪懂這些,有這麼個修行法門已經不易了,自然欣喜若狂。
只不過,沒有材料,她也沒法迅速入門。
只能停留在欣喜的情緒上。
另外,她繼續以目前這種狀態挖掘過去的記憶,試圖從中再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然後,她又挖掘到了一篇祭煉一種法器的道經,兩篇法術,一篇低劣的修行入門法門。
只可惜這種狀態只持續了六個呼吸。
而她的腦袋也已負荷,七竅已流出猩紅的血。
小廝很貼心地遞來柔軟的白紙。
豔玲踉蹌兩步,將白紙接過來,擦拭過七竅的鮮血。
……
應君揉了揉手上的一張材質普通的紙張,將上面的內容看一遍。
“甲玉傀魅書。”
不過,看一下,就翻個面壓到桌上。
這是一篇尋常的害人修行功法,根底不深,修行起來,也害不了人太多,尤其在“主神空間”,不知有多少法門能夠抵消這類害人功法。
這事應君也懶得理會,只需算一算背後因果牽連,看看背後是否有人在搞鬼,想暗算於他。
經過應君推算,裏頭並無什麼算計藏着。
……
皇宮,大禮殿。
曾安厝已經汗流浹背,臉色黝黑。
頭都有些昏花。
實在是皇帝說話太讓人喫驚,嚇的他都想立即死去算了,免得在這人世間擔驚受怕。
“延年,且回座去坐好了。”皇帝打斷曾安厝紛亂的思緒。
“謝陛下。”曾安厝踉蹌着就做回墩子。
“陛下,爲何…爲何……”
“爲何要和你說這些嗎?”皇帝直接打斷他的話。
“……”曾安厝眼巴巴地望着金簾。
“因朕前幾日還曉得了一事。”皇帝悠悠說道。
曾安厝聽這話,渾濁的眼珠子裏的目光顫了顫。
“神人寄語與朕,延年有八寶珍藏,懷神敕,有天道體察,爲世上少有,可執天威道寶,行伐仙之事。”皇帝說道。
曾安厝聽罷,大驚:“陛下,這……臣何德何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