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就被血魔取得,且血海天的法門多是速成之法,習練後,即可不小成就。
血魔在此方天地帶了小半年,就已經摸到了元神的門檻,若是再給他些時間,不多,也就百年多,說不得就能證就元神,成爲真仙一般的大魔頭。
所以鳳吾卿等人對上他,獲勝的希望基本爲零。
不過,西門冷此刻催使的這張“草紙”說不得能有功勞。
嗯,現在沒有了。
血魔一個大浪翻覆下,直接就將西門冷的真靈從“草紙”上剝離下來。
血魔出手狠辣精準,且直覺靈敏,一瞬間就命中要害,將一些危機消弭去。
做好這些後,血魔張嘴一吸氣,將廣場上如驚濤駭浪的血海吞吸回來。
他重新顯身,變作皇帝模樣,但此刻整個廣場都已經淪爲廢墟,甚至旁邊的宮殿都倒了一片,也就大禮殿還有半邊身子能站立住。
血魔立於廢墟上,雙目緊閉,眉頭緊皺,似乎遇上了什麼難事。
此刻,他仍能感知到一股危險,籠罩着他,隨時能要他的性命。
他在尋找,尋找這股危險來源於何處。
可不管他怎麼尋找,神識散發出去十里,百里,將整個進程都籠罩其中,但都沒找到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
最有可能的危害,如今也已經被他牢牢把握,皇帝之位如今也已經被他取締,整個大周的天威都在他的手中。
那麼這股子危險來源何處呢?
血魔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對這股危險的感應卻是越來越強烈,簡直都快讓他想着自己先自殺算了。
“在哪裏?你究竟在哪裏?”血魔猛地咆哮一聲。
“既如此,那我就將這方天地都血祭了,看你如要能要我性命。”
僅一刻鐘,血魔就狀若癲狂,彷彿發了失心瘋,在廢墟間瘋言瘋語,真就好似發了瘋。
他化作一團血水,血水漲溢漲高,往着廣場外奔流去,向着四周洶涌而去,他要實現他方纔之言,要將京城淹沒,要將這個天地血祭。
血祭與誰?自然是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血海天的主人。
大半個皇宮被血水瀰漫,大半宮人被血水消解融化,同化在血水中,成爲血水的一份子,推動着血水繼續高漲,往着更遠處肆意漲去。
只是血漲而高,卻又戛然而止。
一抹星芒如同頭皮屑一般從湖泊一般大的血水中長出,將血水撥開,然後腐壞,最後鏽成一灘彷彿鐵鏽一般的鹽漬,隨着星芒揮灑在地上。
而星芒在地上又重新聚攏,凝聚成一人。
此人,老態龍鍾,彷彿蛻皮時的蜥蜴,滿身都透着衰朽味道。
……
“道友,這個結果如何?”應君笑看面前突兀的人影。
敖廣來了,他帶着一股子煙火氣,落於應君面前。
敖廣也在笑着:“甚好。”
他自然覺得結果不錯,這方天地的“將來”是被拽入血海天,而現在,隱患卻被解除,如何能不好。
“哈哈,如此結局,說書人怕是會被話本讀友罵死。”應君笑道。
“天地一色,無人不寂滅,清清爽爽,一切皆空,上上大吉也。”敖廣也笑着。
“此話卻也不差,天地寂寥無雜音,乾淨整潔,着實不錯。”應君也附和一句。
“既然,他等也已將血魔殺滅,我也不久留他們了。”敖廣揮揮手,將五朵流星撥出這方天地。
那是鳳吾卿等人的真靈,他們的真靈穿過紙上天地的天罡大氣,落入玄衍天中。
……
恍恍惚惚間,鳳吾卿從仿若睡夢的黑暗中醒來,清醒時,他已不大記得方纔做了什麼夢,也不知夢做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在做夢前,應該是死了,被血魔的血海消融了肉身,磨去魂魄,只餘真靈還要被其奴役,被其煉成殘忍好殺的血神子。
但現在……
“我沒死?我怎麼沒死?”這話雖然有些對不起自己,但他心底確確實實是有這麼個疑問的。
他怎麼沒死,本該是要死了的。
他檢查自己的肉身,並用法術檢驗自己是否中了幻術,然後再以宗門祕法檢測自己的魂靈是否被種下奴役咒訣。
一盞茶功夫後,鳳吾卿將自身裏裏外外都檢查過一遍,沒有任何的陰謀潛藏在他的身上,他的修爲,也沒有變化,與“死前”一樣,觸摸到了金丹的邊界,只需要一個契機,他就可練就一枚金丹。
“道長他們呢?”鳳吾卿不由想到這一點。
他趕忙下了牀,快速掃過這一間陌生又陌生的房間,然後推門出去,去老道士等人的屋子,想要去看看他們的情況。
胡村給他們的是一個有三間大屋的院子,其中一間大屋有兩個房間,兩個大屋只有一個房間,鳳吾卿與老道士各住了只有一個房間的大屋。
鳳吾卿此刻敲開的是吳命與西門冷的屋門。
叩叩叩!叩叩叩!
連綿的敲門聲在院子中迴響,惹得人清夢都溜走。
很快,屋門就被打開,吳命與西門冷匆匆從中跑出來。
吱妞!
老道士的屋門也被着急忙慌的人打開,老道士也從裏頭跳了出來。
他直奔豬圈,看見豬圈裏頭的大毛驢正咧着大嘴,露出污黃的大排牙齒,蠢蠢的笑着,也鬆了一大口氣。
衆人都送了一口氣,然後收攏好各自的心情後,就聚在院子的一棵老樹下,開始討論這一場“夢”。
這是一場讓他們難以置信卻又心情舒暢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