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倀?”應君猜道。

    只是觀這巡山人,卻不像個鬼的樣子。

    有血肉質感,有溫度,有脈搏,有呼吸,身上的氣息……確實有古怪。

    “惡虎殺人,食人血肉,奴役人魂,以作倀鬼。”一邊的祝明說道。

    應君聽這話,心思動了動,看來這異界也有老虎,也有倀鬼的說法,應當與他所在的乾坤天地差不多啊。

    應君再給這巡山人做了個檢查,精神觀察他的魂魄。

    異樣雖沒有,但看着確實又詭異,應當說是變得詭異起來了。

    隨着他自己的碎碎念,變化漸漸生出。

    他的皮膚上慢慢生出細細的絨毛,手指指甲也漸漸變厚變尖利。

    “我被大王吃了……”

    “大王把我吃了…”

    “……”

    應君見狀,就從衣袍下取出一張符籙。

    真氣注入符籙中,符籙便無明火而自燃,沖沖燃燒,化作菸灰。

    然後應君手指一捏,一小股輕風捲住菸灰,將灰黑色的菸灰裹挾住,涌入巡山人微張的嘴巴里。

    呼嚕。

    巡山人一吸,就將菸灰吸入胸腹下。

    “…唔。”巡山人頭一重,就昏沉倒地。

    他直接就暈倒過去,而他身上的細小絨毛隨之脫落下來,只有厚實的指甲還留在他的手指上。

    “您這是?”祝由好奇道。

    “還需得他引路。”應君說道。

    至於方纔得符籙,那是鎖神咒,可鎖住人的精神,壓制人躁動的情緒,甚至還能封印人的記憶。

    “可他是倀鬼。”祝明道。

    “且先看着吧。”應君隨意道。

    ……

    一夜的打坐後,應君就乘着皓日將升時,登到屋頂,然後在屋頂上吐納呼吸。

    意圖汲取來一縷天精地華,明日之氣。

    這也是每日的修行功課。

    他來到這個異世界也有十載了,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相比於修行者自然不長,但是比起地球上的普通人的壽命,卻又有些長了。

    而他就花了十載時間,靠着意外所得的道書,以及“主神空間”的灌頂傳法,修爲蹭蹭上漲,從凡人一個,成長到了而今即將煉煞凝罡的境界。

    也不知是他特別有修行天賦,還是“主神空間”的功勞。

    呼!

    應君渾身毛孔張開,深深淺淺的吸了一口鋪過來的黎明光輝。

    這道光輝鋪墊過來,眨眼間就蓋到應君的身上,而後應君身上閃耀起點點輝芒,光彷彿氣,聚攏在他身周。

    譁。

    光輝融化一氣,變作一道小小的氣龍,應君一張口,就將氣龍吞入。

    這道氣龍將會被他存入精神中,培養神念,壯大精神。

    而他的精神中有一道精神法相,此爲他的觀想圖所化,此觀想圖名曰“應君圖”。

    正是因爲它的名字如此機緣巧合,應君纔會將它收入囊中,並勤加練習,而且它上面畫出的法相是一副人相,看着與應君也有三分相似。

    這事也不知是不是湊巧,但總感覺奇怪。

    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捉弄着他的命運。

    早課做完後,應君就從屋頂落下,然後悠然走入破屋內。

    剛一入內,屋內的獨角女人與祝明就湊了上來。

    因爲獨角女人的名字太長,以及她的名字的特殊,應君再給她取了個在這個世界不特殊的名字——豔玲。

    兩人剛做好一鍋湯,香氣都飄出了半里,幸好山風正朝着山頂吹拂去,將香氣吹走,否則這香氣必然引來附近的獅駝寨的關注。

    “還沒醒來。”應君看向地上躺着的巡山人。

    祝明與豔玲都搖搖頭。

    “將他叫醒,莫要睡了,今日就讓他帶咱們去獅駝寨,探探獅子王的底細。”應君說道。

    祝明聽了,就獰笑起來,走向巡山人。

    然後,他也不去打巡山人,而是伸手去捏巡山人的後背,透着他單薄的衣服摸索一番後,他好像找到了什麼,然後順勢一抓。

    呃啊!

    巡山人痛叫一聲,然後掙開祝明的抓捏,在地上打滾起來。

    祝明對比早有準備,限制住巡山人翻滾的範圍,免得巡山人將剛燉好的肉湯打翻了。

    至於祝明捏到了什麼,那是背筋,許多血肉生靈都有的,而祝明在他的世界是個屠戶,所以祝明才能這麼熟練。

    等他安靜下來,應君纔將他叫過來。

    “你可記得你昨晚說了甚麼?”應君問道。

    巡山人想了想:“說了…說了……呃,我說了啥?”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演戲,應君點點頭,然後拿了個破碗來,給他倒了一碗熱湯。

    “好喫好喝……好上路。”應君將熱湯遞給他。

    他聽了這話,麪皮抽了好幾下,也不知該不該接這湯。

    “出來混的總要還的,你殺人應該也不少吧,不過,我可以讓你多活幾天,只要你帶我們去獅駝寨,帶我們去見見你們的獅子王,如果我高興,說不定還可以饒你小命。”

    “如何?”

    應君面容肅穆地將這番話說完。

    然後巡山人的臉就更垮了。

    他忘記了昨晚的事,不記得自己已經死了。

    而應君的殺意就壓在他的脖子上,梗着,讓他實在難受,不過應君又給了生路,讓他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因此,他趕忙抓住這點機會,答應下應君的要求。

    他點着頭道:“小的遵命,定帶您老人家去獅駝寨。”

    ……

    獅駝寨地處獅駝嶺的一處山頭上,只有一條陡峭小徑通上山頂,四周一圈全是高百丈的山崖,山崖禿禿,沒有一點碧綠草木,只有尖刃山石,讓人心生寒意,恐怖自己跌落其中,就被懸崖的尖銳交錯的石頭撕成一塊塊碎片。

    而山寨的構造也甚是有意思,在房子在山頭一圈一圈建上去,是一個個同心圓,層層遞進着,最頂上就是寨主的居所與議事堂。

    這樣的山寨當真是易守難攻,若囤幾年的糧食,怕是能把圍攻的官兵給耗死。

    而今日,就朗朗晴空時,一個巡山的山匪牽着一個被捆縛得結實的人上了山。

    他首先被山下的守門山匪攔住。

    “呔,站住!”

    “快去給寨主通報,我給他老人家帶回臥龍先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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