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大康的鹹魚生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拂袖而去【第五更!求訂閱!求月票!】
    肅王此時有種“滿朝皆爲我敵”的感覺,但是他沒有怕過。

    一個宗正不爲自己的子弟做主,那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正當他想要再開口懟苗炎的時候,忽然右側有一道身影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定神一看,正是羽林衛大將軍江少吉。

    “啓稟陛下,臣有奏。”江少吉朗聲的道:“臣認爲王大人、苗大人他們,是以忠君愛民之心,呈裕王世子不法之事實,從法理上並無錯誤。

    然則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裕王世子才十六歲,因爲一腔熱血而仗義殺人,也是屬於少年無知,難道我們就非要一棒子打死,不給他任何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如此殘忍和咄咄逼人,滿朝諸公皆爲讀聖賢書之人,何其忍心?”

    談森瑜頓時覺得不能忍:“江大人,難道你覺得十六歲便能指使手下殺戮兩百多人,這樣的少年還算懵懂無知嗎?還算不殘忍嗎?”

    江少吉笑了,“談大人,我是軍將,在我眼裏,因爲懲惡揚善而殺人,並無多大罪過。事實上裕王世子殺的人,個個都該殺,你能說他們都是無辜的嗎?……苗大人,你得到的供詞如何呢?”

    苗炎從來不在正事上面馬虎。

    他沉吟了一下,道:“西邱村一共一百三十七戶人家,家家都參與到了綁架、拐賣、買賣婦女和孩童的罪惡之中,沒有一家無辜。”

    “看吧!”

    江少吉攤開了雙手,卻沒有再說話。

    然後卻是正好回來述職的南方水師都督肖昌,越衆而出,“諸位大人,如此罪惡滔天之徒,盤踞一個村莊,行惡長達數十年之久,卻無人去揭穿懲罰。

    現在有人冒着生命危險,去揭穿懲罰他們了,你們反而是要追究那個行俠仗義之人,這道理說得通?儒家哪裏說過這樣的道理,本官可從來沒有讀過。”

    大康朝的將軍們,通常也都是進士出身,所以並不被文官們排擠。

    不過終究雙方屬於不同的系統,因此彼此還是有隔閡的。

    因此肖昌站江少吉,毫無壓力。

    更何況他站的絕對不是江少吉,而是羽林衛大將軍背後的皇帝。

    南方水師都督是從二品,和列位大將軍、尚書們同一檔次,且掌管南方數萬水師,京杭大運河都能管轄,當然實權很重。

    “可是太祖堅決不允許宗室子弟參政,柳銘淇無旨意卻敢濫殺人,其惡極大,如果貿然赦免,請恕臣不能奉旨。”

    文官可沒有坐以待斃。

    能說出這麼硬氣的話的,是刑部尚書竇儒。

    竇儒可是剛正不阿的典範,這麼多年執掌刑部以來,從來對景和帝的大赦天下不屑一顧,僅僅是在前幾年太后60歲大壽的時候,才從了一回。

    其餘時候遇到大赦,那些死刑犯不是被流放到北方戍邊,就是被流放到南方海南墾荒,沒有一個例外。

    他也是今天提前抵達皇宮門口,叩門的兩位尚書之一。

    另一位是禮部尚書李言,只不過李言的存在感比竇儒要低多了。

    景和帝看得心中一陣嘆氣。

    這一次儒家和法家聯合了起來,一定要把柳銘淇這個破壞規矩的人懲罰了,最好是判刑,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些人一點面子都不給,屢屢都要反駁和硬扛,頗有些油鹽不進。

    現在只有希望本方選手更給力了。

    感覺到了景和帝的目光,內務大臣張翔也站了出來:“敢問竇尚書,你覺得裕王世子的‘其惡極大’,是到了什麼地步?是要處斬嗎?”

    “如果三司會審判定如此,自然當斬。”竇儒語氣都沒有變化一下。

    “古代有‘因孝殺人而赦免之’的美談,而如今我們大康朝好不容易出來了一個大仁大義的好男兒,爾等卻只能讀死書來判定,實在是讓人嗟笑不已。”張翔朗聲道:“陛下,微臣在此放話一句,但凡今日懲處了裕王世子和睿王縣主,天下當不知有多少惡事頻發,不知有多少仁人志士面對不平而袖手旁觀。

    今日諸位大人看似在維護朝廷法制,實際上是在維護小義,祛大義而不爲,此舉必然寒天下之心!讓民風從此混亂,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臣冒死上奏,陛下不應受到這些昏庸朝臣的蠱惑,而應該乾綱獨斷,免除裕王世子罪責,此才爲順應天下民心,民衆們爲之拍手稱快之明睿浩恩!”

    張翔的話一出,在場羣臣又一次譁然。

    驚愕有之、厭惡有之、痛恨有之、歡喜有之、讚許有之……

    各種情緒不一而足,不少都寫在了臉上。

    景和帝顯然是很高興的,嘴角都扯動了起來,好不容易纔控制住了笑容。

    張翔這些年雖然小毛病很多,性格也越來越有些懦弱,但在執行自己命令的時候,還是很敢於任事的。

    這位二榜賜進士出身的昔日翰林院精英,此時偶現崢嶸,倒是很好的替自己反駁了一番。

    關鍵是他以天下民衆大義,以及民風民俗來抗衡法制,卻是最爲恰當的。

    古往今來,多少的可以砍頭的大罪,都在這些民意之前,潰不成軍,最後免除刑罰的?

    “張愛卿說的話太重了,長德、太升等衆愛卿,都是剛直壯烈、忠亮高爽之臣,萬不是你那般猜測。”景和帝假意呵斥了張翔一句,馬上就轉口道:“但張愛卿的話也有點道理……嗯,苗愛卿,朕聽說從昨晚到現在,許多民衆都到了你的帝京府衙門,叩謝銘淇、芷雨和你,是嗎?”

    苗炎嘆了一口氣,鞠躬道:“他們主要感謝的是裕王世子和睿王縣主,同時也有很多民衆以爲他們被關押在帝京府巡捕衙門,紛紛前來請求微臣放了他們。”

    “看吧!”

    張翔大聲的道:“諸位同僚,這就是民意!古人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君以此思危,則危將焉而不至矣。’

    你們怎麼還不懂民心民意,反過來以各種名義逼迫君父,干擾皇上的決斷呢?這可不是臣子該做的事情啊!”

    妙!

    說得好!

    景和帝聽得心懷大慰,差一點就高興得笑出聲了。

    他還想不到,張翔的口才居然如此好,一番攻擊之下,讓苗炎都啞口無言。

    不過王智耿卻沒有認輸,他怒斥道:“張大人你如此諛君,不覺得羞愧嗎?”

    張翔也是不要臉了,渾身正氣的回答道:“我爲民代言,心安理得,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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