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之後,又輪到了西羌人第三輪進攻。
有了前兩次的成功,這一次他們打得不急不躁,仍舊是乞勒都埋作爲大腦,想要不斷的調動羽林衛。
可他只是傳了一次球就發現,這一次的感覺不一樣了。
那個高大強壯的四分衛,竟然是帶着一個人緊緊的貼着自己。
只要是球不在自己這邊,他們就幾乎要壓在自己的身上,同時手上腳上都有不停的小動作。
一會兒撞他一下,一會兒膝蓋擡起來碰一下,或者直接手捏住自己的屁股。
這讓乞勒都埋很是難受。
哪怕是他不斷的給予還擊,可別人根本不怕,繼續又來。
特別是當球再次傳過來,乞勒都埋正準備突出去接球,忽然菊花就一痛,這是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
“啪嗒。”
球落在了地上,乞勒都埋緊緊捂住了屁股,俊臉通紅。
去尼瑪的!!
乞勒都埋本來就不是什麼善人,這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狂魔。
遇到這樣的侮辱,他是再也忍不住了,落下之後一巴掌就打在了這個四分衛的臉上。
四分衛仰面就倒。
“噓!”
裁判看得真切,馬上吹停了比賽,衝了過來。
“你,惡意傷人犯規!球權交換,退後三丈!”裁判查看了一下常慶,直接給出了判罰。
“不是,裁判,他先弄我……”乞勒都埋怒道,“這個人髒得很,剛纔一直對我犯規,你就沒有看見?”
“你們是有身體接觸,但橄欖球上面是允許的。”裁判道:“我昨天也給你們反覆解釋過,只要不是惡意傷人,推攘阻擋拉扯都是正常的,不會因爲這個而吹哨,只有你這樣直接一巴掌打翻人,纔算是惡意犯規。”
頓了頓,裁判又道:“你說他弄你什麼?具體說出來,我可以參考一下。”
“我……”
乞勒都埋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來。
如果他當衆說出來自己的菊花被捅了,傳出去他還有沒有臉做人?
在草原上,這可是能引發決鬥的侮辱行爲。
可在這裏他又沒辦法殺了這個混蛋,說出來只會讓別人嘲笑。
既然是這樣,說出來幹嘛?
他強忍住怒氣,“沒事了,我的錯!”
說着,他用手指點了點站起來的常慶,冷得像一塊冰一樣:“你給我小心點!”
看到他惱怒的樣子,常慶此時反而高興了,“有種你打我啊!”
就這麼白白的得到了一次進攻機會,常慶恨不得他再打自己一頓。
乞勒都埋冷冷一笑的走開了。
這種激將法,對我沒用!
……
“噓!!”
要不了多久,裁判的哨聲又響起來了。
乞勒都埋雙手提着自己的皮甲褲子,一臉想殺人的等着又一次躺在地上的常慶。
這一次常慶更慘,直接被一腳踢倒在地。
腳印子都還印在他的盔甲上。
“又怎麼了?”
還是這個裁判,他無奈的對常慶道,“你對他幹了什麼?”
常慶無辜的搖搖頭,“沒有啊,我就是貼身防守,他轉身就給我一腳,你也看到了啊,快按照規矩判罰。”
裁判又望向了乞勒都埋,“這一次是不是又不準備說啊?你說了我會考慮判罰他違規不。”
乞勒都埋看着已經圍上來的一羣人,再次忍下了心中的憤怒。
深吸了幾口氣的他,才艱難的道:“沒有。”
旁邊的西羌人兇狠的圍了上來,“統領,他怎麼你了?要不要我們幫你報仇,直接廢了他?”
“我沒事,滾蛋。”乞勒都埋冷冰冰的道,“好好比賽,爭取贏球!”
他看都不看又對他笑嘻嘻的常慶,轉身往遠處跑去。
我踏馬再看你這個骯髒的畜生一眼,我踏馬的就不是人!!
……
無論是場上還是場下,其實都看出來了乞勒都埋的不對勁兒。
因爲他的這麼兩次惡意犯規,不但損失了一次進攻機會,被羽林衛觸地踢球得了三分,還因爲在處於進攻方在本方的半場內惡意犯規,送了羽林衛兩分安全分。
從剛纔的勢如破竹,到現在的接連送分,轉變得實在是太快了。
許多人都摸不清頭腦。
因爲場中距離觀衆席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哪怕是再近,靠着肉眼都看不清楚兩個幾乎抱在一起的對手,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這不代表沒有人看見。
從第一次犯規就開始注意到常慶的景和帝、太子和一羣大臣們,此時紛紛看着柳銘淇,一臉的詭異。
柳銘淇也是很憤怒,“趙公公,你給他們傳達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趙壽:“!?”
這不都是你讓我說的嗎?
那張紙條上寫的什麼,我也沒有看啊!!
但柳銘淇的身份是遠高過他的,他不可能在此時和柳銘淇爭辯,所以很委屈。
景和帝笑罵了起來,“銘淇,你這個小子倒打一耙和推卸責任的本領是一流啊!沒有你的鬼主意,單憑趙壽能想出這麼缺德的招數來?”
柳銘淇痛心疾首的道:“對!太缺德了,趙公公,你以後一定要走正道,要改啊!”
趙壽:“……”
好吧,你說什麼是什麼,反正你冤枉我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是因爲景和帝看着比賽有落後的危險,所以才聽了柳銘淇的話去傳遞消息。
沒想到現在柳銘淇直接甩鍋,真是鬱悶得不行。
“你不能一直欺負老實人啊。”景和帝又呵斥了一句,“來,銘淇,說正事兒,你覺得這樣很有效?會讓我們保持領先到結束?”
“嗯,趙公公這個法子雖然不要臉,但對於那些要臉的人來說,卻是很致命的。”柳銘淇道,“乞勒都埋堂堂的西羌後起之秀,禁衛軍統領,他怎麼可能在這麼多外國人面前丟臉?他們最注重名聲,名聲臭了可就完了!”
“但是銘淇啊,你這樣起了一個不好的頭,以後人家都這麼做怎麼辦?”太子皺眉道,“好好的一個比賽,就變成這樣了?”
柳銘淇搖搖頭:“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打仗就是這樣的,誰跟你講究什麼公平正義啊?就是要無所不用其極,才符合戰爭和比賽的本意。
況且我對於規則有詳細的規定,不能用暴力傷人、惡意傷人、保證了比賽最大框架的公平,這就已經足夠了!
能取得比賽的勝利的隊伍,一定是最能臨機應變的,綜合素質最強的。在這種比賽裏面,哪怕你是天才統帥,也需要解決很多問題。
這個乞勒都埋不就是如此嗎?他連自身的問題都解決不了,又怎麼去解決比賽的勝負問題呢?”
“好!”
馮玉強用力的一拍手,“世子殿下的話太有道理了!戰爭就是這樣的無所不用其極!這對羽林衛來說也是一個訓練和改變,讓他們知道想要獲得勝利,需要付出什麼!”
景和帝看了看柳銘淇,又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銘宇啊,你以後學我就好了。像是銘淇這樣的傢伙,你聽聽意見可以,但千萬別變得和他一樣。”
太子苦笑着點頭。
……
說話之間,場中又有了變化。
乞勒都埋第三次把常慶給打翻在地,這一次是肘擊。
連續三次惡意犯規,裁判當即就亮出了紅牌,把他給驅逐出場。
這就意味着這一場比賽乞勒都埋再也不能參加比賽了。
乞勒都埋也沒有爭辯,轉身下場,然後一腳將場邊堆放着的一套盔甲給踢飛了。
他一下場,西羌人就表現得出離憤怒。
眼看着要到手的勝利,居然被大康人這麼陰險的毀了,簡直是不可原諒!
特別是他們還用骯髒手段對付了乞勒都埋統領,這更是他們的奇恥大辱。
於是接下來的比賽,幾乎變成了全武行。
西羌人暴力手段越來越多,羽林衛本身就不怕這些,更不可能認慫。
雙方打得是有聲有色。
裁判的紅牌一共都出示了三十多張。
兩隊球員至少有二十五個人是被擡下去的。
一場精彩的比賽就被這麼毀了。
最後的結果自然也沒有懸念。
羽林衛以三十七比二十八的比分,大勝西羌人,爲大康禁軍贏得了第一場的勝利。
至於說贏得尊嚴這回事兒嘛……
“剛纔看到了什麼,以及銘淇做了什麼,大家儘量不要對外面說,也要告知羽林衛照做,知道嗎?”
皇帝又是好笑又是頭疼的下達了封口令。
沒辦法。
這樣的勝利,實在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啊!
如果換了一支球隊,景和帝肯定不會讓柳銘淇這麼幹。
可現在是羽林衛下場,他們輸了很有可能集體自殺來洗涮恥辱。
贏了就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所以景和帝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還得想方設法來維護柳銘淇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