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老百姓在積極準備糧食過冬,有點勞動力的會來到城裏或者各個作坊裏面打點零工,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帝京城裏面倒是生意還那麼紅火。
特別是現在有接近三千的各國使團、侍衛、球員們進入京城,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天朝上國的首都,猶如鄉下人進城一樣,充滿了好奇和渴望。
所以許多商鋪、花樓、酒樓的生意都大好。
但是這生意好的過程中,卻又不是所有人都皆大歡喜的。
根據帝京府巡捕衙門的統計,外國使團入京以來,打架鬥毆的情況暴增。
特別是最近馬球、足球和橄欖球連續被草原部落、東瀛、南詔小國給擊敗,大家的氣兒本來就不順。
在花樓和酒樓遇到了外族人誇誇其談,大聲喧譁和嘲笑大康無人,許多漢子就忍不下這口氣。
大康雖然文風很盛,但絕對不壓制武將們,京城裏面武館也不少,摔跤、相撲、搏鬥之類的比賽甚多。
因此這些自詡是“大康爺們兒”的人,經常就找茬和外族人們幹了起來。
外族人本來就是來耀武揚威的,遇到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慫?
於是打得那叫一個暢快。
於是他們雙方都慘了。
爲什麼?
現任帝京府尹是誰?
副相兼武英殿大學士,領侍衛內大臣葛松道!
人稱葛殺神!
他遇到這種擾亂治安的事情能忍?
紛紛的都給抓進了帝京府巡捕衙門,每人先抽十鞭子再說。
然後每一次鴻臚寺的官員都得小心翼翼的跑到帝京府衙門去求情,祈求葛殺神千萬不要一時頭腦發熱,直接把這羣外族人給斬了。
別懷疑。
葛殺神就是這麼兇殘!
人家的兇名是幾十萬土人的性命堆出來的。
和西康接近的回鶻人就曉得葛松道的威名,這上百次的打架鬥毆,就沒有一次有回鶻人蔘與。
幸好葛松道知道,京城不是西南地區,來這裏的外族人都是使團成員,牽涉到了外交的禮儀,肯定不能一上來就斬首。
但他也沒有客氣,按照打雜和鬧騰的程度,最少三天起,最多的能關七天才放人。
然後每天都來十鞭子的見面禮,真是讓無數人痛不欲生。
就這麼的連續收拾了上千人之後,打架鬥毆事件總算是被壓了下來。
可那些外族人把氣給發在了三大球的比賽上。
雖然明面上的打架不可以,但我們在比賽中虐人,你總管不了吧?
這就是爲什麼最近七八天的時間,禁軍九衛的三大球隊,總共打了一百五十多場比賽,結果幾乎全軍覆沒的原因了。
唯一能給大康人留點面子的,是他們在足球上面,繡衣衛和羽林衛都跟對手打了個平手,勝負五五開,排名前三。
其餘的哪怕是有熊大寶坐鎮的橄欖球,也被人家用柳銘淇發明的“喬丹法則”,直接給弄翻了。
最後被針對得最慘的千牛衛橄欖球隊,直接被打出一個2勝4負的懸殊勝負比。
他們除了贏下了東瀛和回鶻之外,連南詔都輸了。
最可恨的,南詔隊員在小動作上面是如火純青的厲害,連熊大寶都被暗算了十幾次,比賽之後揭開衣服和外褲,裏面全是淤青的傷痕。
連熊大寶這樣的猛將都差點喫不消,更別說普通的隊員了,一個個在場上沒趴下的,都是英雄。
你還別說。
南詔橄欖球隊就憑藉着這一招,還同時把東瀛、回鶻和西羌贏了。
人家現在排在第三名,說多風光就有多風光。
禁軍九衛的一系列成績,真可謂是慘不忍睹,讓老百姓們除了要和外族人幹架之外,還瘋狂的吐槽他們。
“枉自吹噓是大康最強,也就是打打民間的那些菜鳥罷了!”
“是呀,我也以爲他們多厲害,結果現在和那些蠻夷小國的人,反而是被打得屁滾尿流,真丟臉!”
“你們說啊,打比賽都打成這樣,要是打仗的話,他們能打贏嗎?”
“我看懸!咱們大康什麼時候有殺進草原去,主動追逐他們決戰的?”
“羽林衛倒是行,但他們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也經不起消耗啊。”
“屁話!羽林衛都是瘋子,可瘋子只要不拼命,誰怕他們?”
“……”
面對着老百姓的吐槽,平日裏感覺良好的禁軍九衛,無不是低下了頭,恨不得鑽進地縫裏面。
連最近心情鬱郁的景和帝,也被驚動了。
他連續召見了禁軍九衛的大將軍過後,又把柳銘淇給叫進了皇宮。
老實說,倘若不是皇奶奶和小念妤在宮裏,少年現在都不大喜歡入宮。
因爲這裏面都死氣沉沉的,到處都有一股壓抑的味道。
走在去往御書房的路上,柳銘淇靠近了趙壽,揮手讓旁邊的千牛衛和宦官們走開,自己小聲的問道:“趙公公,陳貴妃最近怎麼樣了?壽王……銘安走了後,她一定是很難受吧?”
柳銘璟警告過柳銘淇,千萬不要詢問關於壽王和仁王的半點事情。
可少年忍了兩個多月了,最後還是沒忍住。
趙壽腳步微微一頓,然後低頭道:“老奴這就不知道了……殿下您最好也不要問,問着的話,大家都很傷心難過,皇上的心情本來就不好了……”
“好吧,好吧!”
柳銘淇看到他這麼說,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問。
因爲這的確像是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
趙壽也沒有再說話。
實際上趙公公心裏也是頗有感慨。
陳貴妃、沈貴妃……
都是命苦的人啊!
皇上也是沒有辦法,爲了這大康的江山,不得不狠心對她們。
有好多次,皇上都悄悄的帶着他在冷宮外面站了半天,聽到裏面淒厲的笑聲和哭聲,自己也忍不住流淚。
可那又能怎麼樣?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兩位貴妃,而是怎麼繼續生下皇子,延續皇室一脈。
幸好自己身邊的這位德王爺對皇位沒有半點心思,不然以後有什麼矛盾,趙壽自己都不願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