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大康的鹹魚生活 >第一百十一章 議論不休【第二更!求訂閱!求月票!】
    大康景和三十二年的大年初一,註定是許多人都終生難忘的一天。

    十七歲的德王做出了震驚天下的《岳陽樓記》,特別是那兩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更是讓全金鑾殿的文武百官、外族使團,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等到柳銘淇一念完,現場除了震耳欲聾的掌聲,平靜下來之後,各種竊竊私語更是不絕。

    和上次《勸學》一樣,不但是儒家的臣子們讚歎不已,好多法家和墨家的學子,也是拍案叫絕,亢奮的討論着《岳陽樓記》。

    因爲寫這篇文章的范文正公,本身就是偏向於實幹的儒家子弟,在西北鎮守多年,西夏人稱範爺爺!

    他的文章,當然就不會是一位的酸儒作風,而是充滿了實幹精神。

    法家和墨家,恰好最喜歡最欣賞的便是實幹。

    坐得稍微遠一點的高忠,悄悄的問自己的弟弟,“老二,你說德王殿下這篇文章,是不是冒名的啊?”

    “胡說八道!”

    高孝怒了起來,“哥,你這個人就是不愛讀書,不學無術,這樣的文章,能冒名嗎?有誰願意讓別人冒名?”

    高忠年齡比自己的弟弟大了兩歲,可從小他就佩服弟弟,聞言訕訕一笑,“我還是讀了書的……老二,你看啊,他最開始就說,他根本沒有去過洞庭湖、去過岳陽樓,結果卻做出這麼詳盡的文章來……而且那裏面的滄桑和遲暮感覺那麼明顯,你敢說你沒有疑惑?”

    高孝這次怒極反笑,“哥啊,你不知道這些滿腹經綸的人,都是充滿瑰麗想象的天才嗎?德王殿下之前還沒有教育過人呢,怎麼寫出了《勸學》?勸學更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寫的!可這都過了一年時間了,誰冒出來過?誰拿出了證據說是他寫的?”

    “可……可這不會是因爲畏懼裕王府和德王的權勢吧?”高忠忍不住道。

    “宗室能有多大的權力?不能參政,不能入軍,不能出京,不能擁有土地……”高孝淡淡的道:“你告訴我,誰怕這樣的王爺?更別說還有苗太升和葛鴻廉兩人先後爲帝京府尹,難道告上去後,還怕他們爲民伸冤?別忘了那個撞死在帝京府衙門門口的糧食商人!”

    高忠這才緩緩的點頭,表示贊同了弟弟的說法。

    那個一頭撞死在帝京府衙門門口石獅上的糧食商人,雖然籍籍無名,可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其規模簡直是大康建國八十多年以來絕無僅有。

    一個相爺,四個從二品大員,以及無數的官吏,都因爲他或者人頭落地,或者被貶邊疆。

    整個兒大康朝削弱了五分之一的實力,這種說法一點兒都不過分。

    而引發這個開端的,就是頂住一切壓力,直接面聖的苗炎。

    有這樣的人在,你還怕收拾不了一個親王世子,甚至是親王?

    現在更不一樣了。

    現在坐在帝京府尹位置上的,是副相葛松道,這個人更狠,人稱葛殺神,在西南三省殺了數十萬桀驁不馴的土人,渾身上下都是被血腥包裹着的。

    你說這樣的人,一個區區親王在他面前算什麼?

    要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其實都不用勞動這二位出手,直接讀書人就得炸翻天,他們之前有多崇拜柳銘淇,現在就會有多鄙視柳銘淇,德王府一定一天到晚都是被堵着被罵街——一如最近幾個月,丞相曹儀的家門口一樣。

    所以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出巧取豪奪人家作品的事情來。

    更別說德王還是一個世人所知的天才,他纔沒有那麼笨。

    點頭之餘,高忠吞了吞口水,“老二啊,你說他和咱爹關係那麼好,爲什麼做生意都不照顧咱們家呀?”

    “還不夠照顧嗎?”高孝鄙視的看着他,“哥,你的當鋪裏面,有多少裕王府的商品,難道還不夠?全京城有多少商鋪像你這樣的?你都快成爲裕王府商品專賣店了!”

    “呵呵,這不是挺好的嘛,能掙錢管它什麼呢!”高忠毫不羞澀的道,“我是說呀,他們的這個神藥這麼好,幹嘛不拿出一點來賣?你看看,皇上一買就是一千份呢!給我一百……不,哪怕是二三十份,哥哥我都發了呀!”

    “懶得跟你說。”高孝不再言語,轉過頭去,又開始默唸起了剛纔的那篇《岳陽樓記》,瞬間便忘記了哥哥的存在。

    高忠望着柳銘淇卻是一輛的遺憾。

    一千兩銀子一份的神藥,還不是大家都能有,爹都是皇上賞賜,纔得到了十份而已。

    可惜我又不敢偷偷拿出來賣,不然一份賣到兩千兩都可以!

    已經有好幾個狗土豪跟我預約了!!

    哪怕只賣掉五份,那也是淨賺一萬兩呀!

    ……

    坐在一桌的四位閣老,此時也是各有感慨。

    南宮忌因爲被削除了大學士職位,也除去了副相的位置,所以根本沒有出現在新年賜宴上面。

    這也是他幾十年以來,第一次缺席新年賜宴。

    這也是一個很有深意的信號,代表着南宮忌已經註定要退出朝廷,懸念只是在於他一兩年還是兩三年退罷了。

    從此南宮忌一系的人,再也沒有了頂頭的靠山,也就沒有了多大的上升勢頭。

    更別說南宮忌的一家人,本來就是喫喝玩樂的主兒,根本沒什麼能耐,一旦沒有了南宮忌的照拂,他們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除非出現像是柳銘淇那樣驚才絕豔的人,不然是沒有可能再出現在朝堂的。

    鍾昶是很欣賞柳銘淇的,坐下之後,他笑着道:“德王果然是難得一出的聖人,以後有了他在文壇上面,一定會是一面鮮豔的旗幟,不知道多少學子從他的文章裏面受益呀!”

    馬浩秋點點頭,“不說別的,就憑着他今天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我就很佩服他。區區一個十七歲少年,竟然能有如此黃鐘大呂之言,實在是難得!”

    葛松道也是淡淡一笑,“我倒是認爲,德王最擅長的還不是詩詞歌賦,道德文章,而是他的那一個聰明的腦子。像是蜂窩煤、神藥、紅薯這樣的東西,再來十樣、二十樣,我大康何愁不能千秋萬代,子民豐衣足食,不再受飢餓困苦?”

    接連受到打擊,現在很沉默的曹儀,聞言開口道:“葛相,你認爲紅薯真的能成?”

    鍾昶趕緊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提醒自己不能笑出聲來。

    曹儀家裏就是因爲紅薯,直接損失了差不多二十四萬畝的上好田地,簡直是痛徹心扉。

    葛松道也曉得這一點,不過他這個人自從遭遇大變之後,從來不怕事。

    所以他徑直回答:“紅薯一事,不是曹相你們也跟着一同去看了的嗎?難道衆目睽睽之下,還能作假?”

    爲了擔心有弄虛作假的情況發生,第二天的幾畝紅薯地,皇帝和大臣們都是挨個兒去看了,負責收割的都是千牛衛,根本沒有半點作假的空間。

    “我只是覺得啊……”曹儀沉吟了一下,“一種糧食,不但產量高得出奇,而且居然還全天下絕大部分地區都能種植……這等神物,爲什麼之前沒有過?老天爺對我們太好了,是不是有點福禍相依?”

    “曹相過慮了。”這邊馬浩秋也開口了,“如果因爲之後的困境,而不把現在的問題給解決了,那我們這些閣老坐在這裏還有什麼用?不管以後怎麼樣,只要紅薯能成功,那大康真的是穩了!”

    鍾昶也贊成,“這幾年我經常在外面跑,外面的民衆實在是太苦了!他們現在喫麩糠粥都已經覺得是恩賜了!活下來是他們唯一的奢望,而紅薯就是這樣的神物!

    我只祈求紅薯可以像是德王說的那樣,就算第二年、第三年繼續不斷的種植,都不會減少產量!兩千斤啊,這才真的是天賜神物!”

    眼看着三個人都輪流來反對自己,曹儀搖搖頭不說話。

    由此其實也可以看出,雖然目前他還是第一的丞相,但已經無法掌控局面了。

    實際上他並不是說反對紅薯,只是在有些莫名的擔心。

    甚至於曹儀還擔心,紅薯的產量這麼大了,影響到超過數千萬的種大米和小麥的老百姓怎麼辦?

    到時候他們到底是繼續種植糧食呢,還是轉向種植紅薯?

    這中間的矛盾,可不是很簡單的事兒啊。

    但曹儀現在卻沒有說。

    畢竟紅薯還需要兩三年,才能從京畿地區開始向外面擴散種植。

    在這兩三年之間仔細的看一看紅薯的種植情況,然後他纔好以事實爲根據,向皇帝提出建議。

    曹儀沒有忘記,現在他所處的環境,比起南宮忌來說都好不了多少。

    他的致仕也就是在最近一系列爛攤子收拾完之後,最多三年。

    而三年之後,曹家能不能保住手裏的二十多萬畝土地,就全得看他這三年之內的表現。

    所以曹儀不得不用心去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會有絲毫的懈怠。

    哪怕是他已經鎮不住自己下面的這三個副相,他也得竭盡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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