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城門外面的喧譁,實際上裏面倒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麼劍拔弩張的情形出現。
大柱、樊山和索玄都沒有動彈,因爲柳銘淇早就吩咐了他們,沒有什麼魚死網破的必要。
繡衣衛準備好了兩輛大馬車,和柳銘淇、柳銘璟非常熟悉的杜文濤,正在嬉皮笑臉的等在那邊。
今年年初去鬼門關,然後再去江南的時候,這個杜文濤都是跟隨他們一塊兒的。
大家喝酒喫肉泡妞(特指和柳銘璟),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
看到他出現,有些慌亂的大柱他們,心頭頓時踏實了一點。
“王爺!”
“小王爺!”
杜文濤笑嘻嘻的拱手道:“委屈你們了,請上車吧!咱們先去宮裏一趟!趙公公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清幽的小院子,安心的先住兩天吧!”
“好!”
柳銘璟倒是不怕,直接就上了馬車。
柳銘淇這邊卻是麻煩一些。
小姑娘拉着柳銘淇的手不放。
她可是聽得懂大康話的,聽說皇帝要抓自己的男人,李素姬當然不會放他去牢獄!
是的。
雖然兩人還沒有真正的夫妻人倫,但是在李素姬的心中,在自己的家主爺爺把自己交給柳銘淇的那一刻,她就是柳家人了。
在柳銘淇給她唱了《呼喚》之後,她更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柳銘淇,決定哪怕柳銘淇的夫人再兇,她寧願受委屈,也不會離開柳銘淇。
結果這還沒有到家裏呢,柳銘淇就要被抓走,她當然是不幹囉。
面紗斗笠下面的清麗脫俗的嬌靨,淚珠兒不停的落下。
然後她還死死的拉着柳銘淇,一臉的倔強。
“不要!”
察覺到柳銘淇要掙扎開去,她小聲又堅決的表達自己的態度。
“沒關係的。”
柳銘淇笑了笑,卻是很喜歡她此時倔強的樣子,心裏也暖暖的。
於是他乾脆抱了抱小姑娘,在她耳邊道:“這都是在作戲而已……嗯,就像是表演一樣……你放心好了,要不了幾天,我就能回家了……你先跟着大柱他們回家!見到了我娘,你就知道了,好不好?”
“不好!”
“乖,聽話!”
“不要!……我怕!”
“男子漢大丈夫,說了要回來見你就一定會回來的。”柳銘淇拍了拍她的玉背,“我們還有好幾十年要一起過呢,不要怕,不要擔心!不信你看看……杜文濤!”
少年大聲的喊了起來。
杜文濤正在不遠處等着這位爺呢。
見狀趕緊跑了過來,點頭哈腰的道:“王爺?”
說實話,今天他是根本不想來的。
因爲這明擺着就是一個得罪人的事情。
哪怕是德王和怡王世子不在意,他們背後的人難道會無動於衷?
即便大家都知道,他們兩個不會有事兒,可你帶着人來抓我的兒子(孫兒!!!)是什麼意思?
但杜文濤又不能不來,誰叫他和這兩位殿下最爲熟悉呢?
高敬直接就指派了他,推脫都沒有資格。
故而柳銘淇喊他的時候,他表現得跟一個老鴇子一樣,那也沒什麼奇怪。
柳銘淇指着李素姬,對杜文濤道:“你來告訴本王的側妃,我這一趟去,會有事兒嗎?”
側妃?
杜文濤早就看到了這個戴着面紗斗笠的少女,還注意到德王殿下是和她牽着手的。
果然是德王殿下的女人啊!
他來不及多想,稍微感慨了一下,就賠笑着道:“王妃娘娘,您多慮了!皇上怎麼可能懲罰德王?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啊!咱們也就是走一走過場,讓大家都有一個交代的!放心好了!”
說來也奇怪。
柳銘淇說了半天,李素姬都不相信,這個有些猥瑣的傢伙這麼一講,李素姬倒是心頭踏實了許多。
“真的?”她脆生生的問道:“要是你說謊怎麼辦?”
“小人把頭割下來給您!”杜文濤眼睛也不眨的道。
聽到這話,李素姬才終於鬆開了柳銘淇,不過大大的眼睛還是有點紅。
“乖,回去吧!”
柳銘淇也沒有那麼多兒女情長,又握了握她的小手兒後,便坐上了柳銘璟乘坐的馬車。
一羣繡衣衛護送着兩輛馬車,一有人、一空置,順着大道就往宮裏而去。
……
“怎麼樣?這個陣仗怕不怕?”上了車過後,柳銘璟就問堂弟道。
“難道怕了,事情就不會發生嗎?”柳銘淇坐在他的對面,不屑的道:“福建、江南、錦州城……那麼難熬的時候我們都熬過來了,還怕這個?”
“哈哈哈!你說得對!”柳銘璟讚歎道:“打過仗、見過血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你現在更加有男子氣概了!”
“切!”
柳銘淇對他比了一箇中指。
柳銘璟當然明白這個手勢的意思,不過他不在意:“你說我們待會兒會不會見到陛下?”
“大概不會吧!”柳銘淇搖頭,“他爲了避嫌,暫時不會來的!咱們也就是被軟禁的命。”
“那些大臣們會不會來呢?”
“應該也不會。”柳銘淇還是搖頭,“陛下怎麼都不會讓他們來騷擾我們!咱們的這事兒啊,關鍵不是在於我們自身,而是在於他們之間的博弈。就看大家怎麼妥協了!”
對於戰爭是妥協的藝術這個事情,柳銘淇深受後世的影響。
後世那些歷史學家,把許多的帝王將相的鬥爭和妥協都分析得明明白白。
像是我大明朝嘉靖,像是我大清朝康熙……等等。
所以凡是一個政局穩定的朝代,更重要的並不是什麼打打殺殺那麼激烈,而是一些不斷的妥協和商榷。
只有這樣,對於局勢的良好發展纔有益。
不然到處都是對着幹,到處都是爭權奪利、互相不妥協,那麼這個朝代一定會崩壞。
嗯,你沒看錯,我說的就是東林那羣畜生和宦官皇帝之間的爭鬥。
雖然都是狗咬狗,但終究是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從而導致了我大明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