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下了一點雪。
對於下雪,老百姓們是很期待的。
倒不是因爲孩子們喜歡玩雪,而是瑞雪兆豐年,有了下雪,才能預示着第二年的風調雨順。
不過這也說不定,前年的超級大暴雪,去年的暴雪,都造成了或大或小的傷害。
大康這些年還真是流年不遇,或者說是柳銘淇的運氣一等一的差。
自從他來到大康之後,大康就開始不斷的倒黴。
三年的時間裏,水災、蝗災、旱災、雪災、兵災……這些大災害一年接着一年的來。
也多虧大康走的是我大宋的路子,大力的發展商業。
倘若走的是我大明的路子,現在說不定天下已經烽煙四起,諸侯遍地了。
到時候最快活的一定是柳銘璟了。
擁有天生神力、大將之才的他,多半會在人手不夠用的時候,被派去四周滅火剿匪。
現在還好,大康雖然已經千瘡百孔,又窮又餓,但是人家還是有希望的。
只要再熬過兩年時間,等到紅薯遍佈天下種植之後,自然就能度過最大的難關。
攘外必先安內。
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只有大康穩了,外面的事情纔好說。
當然了,只要大康穩了,其餘任何事情都不算事兒。
大康憑藉着自己強大的底蘊,可以耗死任何一個敵對勢力。
包括了強大無敵的室韋。
別看室韋在野戰中打得大康丟盔棄甲,即便是圍城進攻的時候,一樣是指着大康打,但他們其實也遭不住這樣的大消耗。
大康可以一次戰死百萬人,但室韋本部只要死了二十萬人,就要出大亂子。
哪怕這一次損失更多的是他們的附庸部落,實際上室韋本部只死了十來萬人,但也是非常重大的損失。
爲什麼?
附庸部落基本上已經被打殘了。
下一次再叫他們去,他們根本就不會去打仗了。
室韋逼迫他們也沒有用,族裏就只剩下了老弱病殘,難道連一點根基都不留了嗎?
倘若室韋強硬的徵調所有男丁,那麼這些部落寧願往乞顏高原上逃跑,或者是投靠大康,或者是直接出海,都不會白白送死、自己毀掉自己的部落的。
而且從此之後,沒有任何部落敢相信室韋的承諾,也不願意接受他們的調派。
一旦室韋有任何削弱的跡象,他們會瘋狂無比的反噬室韋,將強大的室韋直接給瓜分滅族。
所以任憑是室韋平智帝多麼的驕傲,多麼的看不起這些奴隸一樣的附庸部落,該給的各種補償一樣要給,給得還很多,給得大張旗鼓。
但經歷了這麼一次大戰之後,除非有天大的好事兒,不然至少三年之內,室韋是沒辦法再組織起這樣一次的大規模攻擊的。
他們損失的不僅僅是人,還有大量的儲存下來的財富和糧食,更損失掉了三不管地帶的商人們的心。
之前大康大撤退的時候,至少有三分之一行動力快的商人,就已經架着馬車飛奔到了錦州港,跟着自己朝廷的軍隊回去了,可想而知的是,他們絕對不會因爲這裏還有他們的房屋,就第二年又回來。
等到明年的春暖花開,他們一定會想盡千方百計,跑回大康,或者跑回自己的國家和部落,再也不過來。
太幾把嚇人了!
做點生意,你明明答應了要保護好我們,結果反過來是你直接洗劫了我們,讓我們血本無歸。
這樣的做生意有什麼意思?
辛辛苦苦幾年、幾十年,結果全都便宜了你們,是爲你們做嫁衣,我喫多了纔會再上當!
只要失去了商人的南來北往做生意,各種買進賣出,那麼室韋的東西就會堆積在家裏生黴腐爛,而大康的東西也進不來。
這樣長久下去,對室韋的內部經濟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他們可沒有什麼完整的生產鏈條和消費鏈條,根本做不到內循環,嚴重依賴出口和進口!
這一次發動戰爭所需的各種糧食、裝備,都是他們這些年和商人們做生意累計下來的!!
沒有了商業往來,室韋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經濟,一定會倒退二十年!
說不定還不止!
認真講起來,現代的我們之所以能扛得住美利堅的一輪又一輪制裁,外界帝國主義的不斷緊逼和欺負,還真是因爲我們形成了比較好的內循環,一個國家基本上就能滿足三分之一的商業生產和流通。
剩下的三分之二,靠着我們價廉物美的好處,輸送到全球,他們是不得不要。
因爲除了我們,他們買任何一個國家的同等東西都是又貴又爛,簡直是垃圾!
所以你也可想而知,爲什麼當年的大元、大明、大清,都選擇了閉關鎖國,原因還就在能自給自足上。
我關上門,自己玩兒,樂得當縮頭烏龜。
可是萬萬沒想到,外國發展得會如此日新月異,直接跨越了農業時代,進入了工業時代,然後……然後我們就被打得懵比了,一口氣萎了上百年!
……
你問柳銘淇在這個世上遇到的最狠的人是誰。
第一個肯定是苗黑子。
如果詛咒有用的話,這傢伙已經死了一萬次啊一萬次!
數下來第二個便是肅王伯了。
肅王伯雖然不是什麼腹黑的人,但是做事情一板一眼,很少有徇私的時候。
該打板子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甭管他和你關係還算不錯,那板子打得絕對是結結實實,比起宮裏打板子的偷工減料來說,簡直是太實在了。
實在得讓人很是心痛,外帶着屁股痛。
柳銘淇現在就屁股痛。
因爲昨晚往柳銘華的馬車裏面扔鞭炮,讓柳銘華嚇得精神都出了問題,被禮王伯告到了宗人府,肅王便傳喚了柳銘淇過來,二話不說的打板子。
整整三十板子打下去,柳銘淇覺得屁股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絕對已經被打爛了!
老子堂堂的聖人啊!
居然被打得這麼慘!?
而且我馬上就要娶親了,萬一一直有着傷,一瘸一拐的成親,那該多丟人啊?
正在這兒咬牙切齒的時候,身後的一個大夫立刻就給柳銘淇敷上了磺胺粉,痛得柳銘淇又叫喚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