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銘淇僅僅來到了秀山府一天的時間還不到,就已經把整個秀山府鬧了個天翻地覆,徹底的改變了。
柳銘淇來秀山府,肯定是爲了打壓桐油價格,這一點他已經做到了。
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秀山桐油商會的一羣商人們爭先恐後的表達自己的忠心和歉意,直接再次把價格下降到了十八文。
之前的五十文一斤的價格,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秀山府的桐油價格,並不代表着所有場地的桐油價格。
但因爲秀山府這麼一個府,就佔據了全國兩成的桐油產量。
其餘的八成產量分散在數十個州府縣城裏面,當然是凝聚不了力量。
所以他們通常都是以秀山府的價格爲參考。
也沒有什麼人敢大規模漲價的,不然秀山府的桐油價格一砸下來,當心你的桐油就會砸在手裏。
有錢人能多撐幾天,但是錢不夠的,需要錢週轉的,那就難辦了。
難得唐友保這麼一次煽動着秀山桐油商會把價格一下子猛漲上去,卻哪曉得柳銘淇反手一下,又把這些秀山桐油商會的商人們嚇得屁滾尿流,直接就喊着要下調價格了。
除開了桐油價格,另外柳銘淇還提前收拾了一下繡衣衛在秀山府的總旗董簡。
董簡本來是一個頗有心計又有手段的人,連唐友保都有點忌憚他。
結果怎麼樣?
柳銘淇一上來就用雷霆之勢,差點一刀砍了董簡,並且把他抓到客棧綁在樹上鞭撻。
這對於一個當官兒的來說,是多麼大的侮辱?
可董簡不但沒有爆發,反而是徹底慫了,變成了柳銘淇身邊的一條狗。
柴海和葛山思的犯罪資料和證據,還有他們的家產名細等等,都是董簡給出的。
是。
董簡其實真正畏懼的不是柳銘淇,而是他身後代表着的帝國的力量。
但這個傢伙原來這麼容易就被折服,也是唐友保不敢想象的。
當然了,除了柳銘淇,也沒有誰敢這麼肆意摧殘一個繡衣衛總旗,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從五品禁軍大員,負責了監控天下的任務的!
回到眼前來。
你要說唐友保恨不恨柳銘淇?
肯定恨!
其實唐友保從來沒有想過五十文一斤桐油的天價能成行。
如果不是柳銘淇,而是換成了另一個人,唐友保最多假惺惺的一番抗議之後,讓桐油商會的人把桐油價格從五十文降到三十文。
但這樣比起之前的十八文,也已經上漲了六成以上。
他也達到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可惜柳銘淇連和他商量一下的耐心都沒有,直接一陣打壓,讓秀山桐油商會把價格馬上降了下去。
以後他唐友保說話,都不怎麼管用的了——人家是怕德王和朝廷,還是怕你這個知府?搞不好一個告狀,你就完蛋了,橫什麼橫?
然而,柳銘淇卻又出人意料的,把柴海和葛山思的家產拍賣所得,全部都交給了秀山府。
搞了這麼大一通,柳銘淇自己卻沒有拿一點好處,這又讓唐友保心中很是疑惑。
可柳銘淇沒有這麼做。
一共五百萬兩,全都進入了府衙的戶科,進來之後柳銘淇也沒有說這事兒。
唐友保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唐知府,你來看看這些資料。”
柳銘淇身後的一個大漢把一疊文書遞給了唐友保。
唐友保一看之下,整個兒臉上就出現了汗水。
之前只是知道秀山桐油商會的人被抓了把柄,結果現在就輪到他了。
從四年之前到現在,他貪腐、瀆職的基本上七八成事實,全都寫在了上面。
並且不少的案例裏面,還有一些當事人的簽名畫押。
但是唐友保的心慌只是一瞬間,下一刻他便把心暫時放了下來。
如果柳銘淇想要動他,就不會把這些東西給他看。
直接想把他關起來,再押到京城受審便行了。
現在柳銘淇讓他看罪證,只是爲了獲得一種主動權罷了,柳銘淇是想要利用他。
既然自己還有用處,唐友保的心裏就不慌。
不過唐友保也很光棍,他徑直說道:“殿下,您需要我做什麼?”
聰明!
在這個時刻,唐友保怎麼辯解都沒有用,還不如直接投降來得好。
至少聽了柳銘淇的條件,他也好知道自己的進退空間有多少。
谷</span>柳銘淇點了點頭,“我看了一下秀山府的資料,從唐知府你入主以來,幾年的時間裏,他們的產銷量就增加了五成,這也是秀山府如今越來越興旺發達的重要原因。我想問問你,你真的懂怎麼讓他們提高產量嗎?還是這個成績只是你順勢而爲的?”
聽到柳銘淇說起了自己的政績,唐友保精神一振:“當然是下官的功勞,他們之前無論是種植、收割、製作、售賣……等等環節都有着很多的弊端,我花了兩年時間,才把這些事情給理順,從此讓他們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否則爲什麼我說漲價,他們就要漲價呢?這是以下官馬首是瞻啊!”
柳銘淇微微頜首。
實際上這個消息昨天張萬財他們早就跟柳銘淇說了,包括董簡也說了唐友保的作用。
這個不奇怪。
能在葛松道的眼皮子底下,成爲四川第三大納稅大戶,唐友保沒有點本事怎麼可能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
唐友保不曉得,正是因爲他有這個功用,柳銘淇才放了他一馬。
不然桐油重產區這樣的位置,怎麼可能容忍一個貪官來擔當?
“我想要秀山府桐油三年之內產量翻一番,你能不能做到?”柳銘淇轉而就問。
“三年翻一倍?”唐友保當即搖頭,“不可能!殿下,這桐樹最少都是三年生植物,種植之後,三年之內開始採摘桐籽榨油,但一開始它的產量不會很大啊!至少要等到五年成熟期纔行。”
“我知道困難是有的,但如果遇到困難就退縮,怎麼顯得出本事?”柳銘淇搖手:“如果你能做到三年桐油翻番,我保舉你當四川巡撫,怎麼樣?”
“四川巡撫?我都五十三歲了!三年之後五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