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這麼陰冷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了驚駭之色,“他,他不是被大火燒死了嗎?而且有證人說,他就在房間裏啊,難道他還能放火之後,直接飛天遁地?”
“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但我總覺得這個人不像是這種畏罪自殺的人。”柳銘淇說道:“他都敢毒殺兩個皇子,敢給太上皇下毒藥,這樣無法無天的人,怎麼可能在做了壞事兒之後,就忽然良心不安,自己自焚了?”
高敬琢磨着皇帝的話語,心下驚疑不定。
柳銘淇又接着道:“敢做這麼大的事情,周明一定期望得到好處,不可能他做完了就自殺,什麼好處都沒有,這麼高尚的人,你去哪裏找?況且有誰真正的看到,火起的時候,周明就在房間裏面?”
“可是……他沒有出來啊!又沒有地道什麼的。”高敬疑惑的道。
“誰看到的?”柳銘淇悠悠的道,“不是有一個送飯的宦官,進去了又出來嗎?他離開的時候,誰去看他的帽子下面,到底是誰了嗎?”
“嘶……”
高敬倒吸了一口冷氣。
“何況在此之後,又有一個雜役小宦官在出宮運送東西的時候始終了。”柳銘淇道,“當時我也想着這個人肯定是周明的同夥,但如果你兩件事情聯繫來看,這個小宦官的失蹤,恰好就是火災燒起的半個時辰,這個時間是不是太巧了?”
高敬眼眸裏面爆閃着神彩:“您懷疑周明提前布好局,打昏了送飯的小宦官,然後把他半載房間裏,自己換了衣服出去……緊接着他又趕緊裝扮成另一個小宦官,逃出了宮中?”
“嗯。”
柳銘淇點頭,“那個失蹤的宦官,並不經常露面,沒有誰知道他到底屬於哪個房的,就好像憑空冒出來一樣。如果是周明親自僞裝的話,他自然有辦法來重新造出一個身份來,平日裏作爲自己的備用身份,也不足爲奇。”
“陛下聖明!”
高敬還真沒想到這一遭。
他回來之後,就仔細的查閱了所有的辦案文件、線索,可始終沒有往周明還沒有死這方面想。
他主要是想要找到那些周明在宮中的手下,然後通過拷問他們,來找到更多的祕密。
同時也是爲太上皇和皇帝消除隱患。
如果真的如皇帝所說的這樣,周明只是詐死脫身的話,那麼就有得說了。
一時間,高敬的鬥志馬上就被激了起來。
畜生!
只要你還沒死,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給揪出來!!
“尋找周明,你不僅僅可以從宮中的線索去查,而且還可以從禮王府去查。”柳銘淇叮囑道,“周明足夠小心謹慎,不代表禮王這種清閒王爺也足夠謹慎。倘若是比露出馬腳破綻多的話,一定也是禮王這邊出問題的機率大一些。”
“微臣明白了!”
高敬再次彎腰鞠躬。
這一次,他對於皇帝的分析,真是心服口服。
……
周明離開,時間已經到了亥時一刻,也就是九點十多分。
在現代,這個時間正是開始嗨的黃金時間,可在古代,這卻是正常人早就該休息的時候。
也不一定是睡覺,去喫喝玩樂的人也有。
但大部分的人卻還是睡了。
作爲一個皇帝,他應該是去翻牌子了。
當然了,因爲五個老婆全都懷孕了,柳銘淇只能是睡素瞌睡。
他倒不會感到孤單寂寞。
最近忙得是一塌糊塗,然後還有當皇帝的各種壓力,少年的生活過得非常充實緊湊。
作爲柳銘淇的生父生母,裕王和裕王妃都應該搬進宮裏纔對。
但兩人是打死都不肯進宮,還就願意呆在裕王府。
一方面是他們早就住得習慣了。
二來皇宮裏面還有太上皇和聖母皇太后呢,他們要是再進來,弄成了兩個太上皇、兩個皇太后,那不是混亂了?
依照裕王的純良恭善,他是做不出這種欺負哥哥嫂嫂的事情來的。
所以此刻宮裏多少有些冷清。
柳銘淇還沒從御椅上面站起來,外面守衛的千牛衛校尉詹力光便在外面稟報了一聲,進了御書房。
詹力光是張勤和熊大寶升職成爲掛職的千牛衛將軍後,從千牛衛的軍侯之中提拔起來的一個。
他長得平凡無奇,個子也不高,平日裏沉默寡言,但是服從性和完成度非常高,是可以用得非常順手的一個人。
之前熊大寶對詹力光的評價就很高,所以柳銘淇當了皇帝,除了蔣虎之外,另一個輪班守衛在身邊的千牛衛校尉,柳銘淇便選擇了他。
“陛下。”
詹力光到了跟前,小聲的道:“外面宮中主管凌煊求見。”
柳銘淇想了想,問道:“他是哪個宮的?”
“凌煊之前負責三大殿的打掃修繕事務,之後又被調到了冷宮裏面。”詹力光回答道。
“哦……”
柳銘淇還以爲是凌煊有什麼關於周明的線索,便道:“宣吧!”
“是!”
詹力光回到了門口,幾個呼吸過後,一個身材勻稱的中年宦官,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進來的他,立刻跪下磕頭道:“凌煊參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谷</span>“起來吧!”
柳銘淇不喜歡這些繁重的禮節,直接問:“你求見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陛下,老奴有一個天大的祕密要稟告您。”凌煊從懷裏掏出了一份密封的文書,“您看看就知道了。”
“天大的祕密?”
柳銘淇從高英手裏接過了文書,不覺好笑。
這些人,老是喜歡用駭人聽聞的話語來引發關注,給柳銘淇的感覺就好像網易震驚局一樣。
他打開了文書一瞧……
一瞧……
少年的臉色驀的就變了。
他忍耐住渾身上下的顫慄興奮感覺,眼神銳利的擡起頭:“凌煊!你寫的可是真的?!”
高英在皇帝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激動、慌亂和歡喜。
也就是他還不是皇帝的心腹,不敢在遞書信之前先查看一番,不然他心中也應該是有數的。
凌煊低頭了下來,“陛下,老奴所言,句句屬實,她……”
“閉嘴!”
柳銘淇打斷了他,轉而對高英道:“你等全部出去,沒有朕的吩咐,一個人都不許靠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