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完全不是一個味道了。”
他擦擦嘴上的鮮血，看向了高小君。
“十三香。”
高小君正在接血，眨眼就接了好幾盆了。
“是是是，等血流乾了就十三香，我順便再給你做一個血豆腐！”
重生之後的蛟龍王果然不如之前的好吃了，血都沒有之前的香了。
就這麼，喫喫喝喝，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瑤池裏又沒有白天晚上，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失，高小君快要累趴的時候，西王母才終於站起身：“喫飽了，走了。”
他一躍上了青鸞的背，在一陣神光之中消失了。
觀音和金蟬子也飛走了，原地留下一地金蓮。
后土喚來了牽黃，也走了。
最終，這裏只留下了高小君和敖孿。
旁邊就是一方瑤池，高小君蹲在瑤池邊洗碗，敖孿將她那些鍋碗瓢盆煤氣竈一樣一樣地收起來。
“累死我了，想不到王母娘娘這麼能喫……”她一邊洗盤子，一邊問敖孿：“對了敖總，西王母爲什麼會變成男仙呢？”觀音菩薩是男仙倒也能理解，他三十三種法相，西王母也是男的就無法理解了。
敖孿回：“本土神的繁衍方式與我們妖和人都不同，他們並沒有性別之分，西王母本身就是個凶神，以前住在崑崙山之中，生吞萬獸，極度兇殘。”
看得出來，是有點兇殘。
洗完盤子，敖孿也將東西都收好了，收入了那個小小的包裏，拎起來毫無重量。
洗過碗的瑤池水片刻之後就恢復了乾淨，高小君拿出洗面奶，用瑤池水洗洗臉，買衣服送的這個妝果然持久，一點沒掉。
她洗好臉之後，拿出一套簡單的衣服穿上，整整頭髮，對着池水照照自己，還是美美噠。
敖孿看着那水中她的倒映，似乎有所逃避，別開了眼。
此時，他纔開始秋後算賬了：“還有六天，接下來幾天，我不可能時時照看你，你自己多加註意，不要再搭訕陌生人，以免招惹到西王母這種凶神。”
聲音裏帶着埋怨。
高小君噘着嘴：“知道了。”
她低着頭嘟噥着：“我也不是故意的，瑤池裏都沒有衛生間……是王母娘娘用青鳥把我送到了百里外的地方纔找到了廁所，我就請他喫肉乾……”
聞言，敖孿楞了一下，片刻之後，才蹲下身，忽然將她攬入了自己懷中，低聲說：“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他竟然忘記了她是個凡人。
神仙們在蟠桃宴能狂歡七天，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排泄，但她不能。
可高小君沒察覺到他那鋪天蓋地的愧疚，只是被他這忽然一個擁抱給弄懵了。
可一想到他在相親了，她忙用手在這一人一龍之間撐開了一段距離。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上廁所的地方了，就在百里之外，有一個人神，我跟他說好了，這幾天，我可以隨時去他家裏用他家的衛生間，你放心，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你放心地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敖孿越看她那天真的笑臉，越覺得心酸。
或許，就不該帶她來蟠桃會，這裏已經是完全不屬於她的世界了。
敖孿的口吻裏沒有任何感情，只是簡單的陳訴。
“吹了？爲什麼？是你對西海公主不滿意嗎？我覺得她挺好的啊！沒有感情也可以培養培養的嘛。”高小君趕緊問。
一人一龍一邊往瑤池主會場走，敖孿一邊將原因說明了：“彩禮沒談妥。”
高小君卡殼：“彩禮？？”
妖族竟然也有彩禮這個東西嗎？？？
而敖孿竟然拿不出彩禮？？
“他們……獅子大開口了？”
四海，以東海最富，南海次之，北海第三，西海最窮，西海和北海說是海，其實就是湖，西海對應人間的青海湖，北海則是俄羅斯的貝加爾湖。
西海再怎麼獅子大開口，東海也是能給得起得吧。
敖孿嘆了聲：“西海五公主龍是不錯，但她要的彩禮太無禮了，我不可能答應。”
嘴上說着似乎很是遺憾，但其實，卻鬆了口氣，爲自己不結婚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說服了龍族也說服了自己。
“她要什麼？”高小君緊緊追問。
敖孿：“不提也罷，總之無法接受。”
高小君也跟着神傷了一下。
想不到，堂堂龍太子，竟然也要爲彩禮的事情而神傷。
“沒事，彩禮嘛，慢慢攢，總能攢起來的。”
看來她以後花錢得悠着點了，免得把敖孿給花窮了，連彩禮都湊不齊。
她都快成敖孿成家立業之路上的絆腳石了。
她也知道自己和敖孿不可能有結果，她也不想影響到他的婚事。
她又問起：“剛纔他們說的……你發晴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被絕育了嗎？”
敖孿別開臉，避開了她那塞滿大大疑問的眼：“沒有，我的一魂一魄已經丟失，不可能有那種反應了，此次和西海聯姻，是爲了實現資源共享、利益最大化，是政治聯姻，既然在經濟問題上談不妥，就沒必要談了。”
妖怪對於繁衍的事情是十分豁達的，不會如人那般含蓄內斂，可現在敖孿卻有些說不出口。
他被奪取了一魂一魄，對活色生香的同類雌性完全失去了興趣，卻對一個人類有了那種衝動……
高小君點頭，把他的話連標點符號都一起信了。
見左右無神，她趕緊低聲問：“龍族被絕育這事兒，查到是誰幹了嗎？是不是王母娘娘乾的？”
敖孿正臉看她，否認了：“不是，西王母不會參與這些事情。”
他巴不得龍族能多生幾窩，他好來挑選幾隻回去當坐騎。
龍族龍才凋零、精英消失，最痛心的應該是王母娘娘了吧，蟠桃園裏養了上萬條龍洗瑤池，他恨不得三界的龍都歸屬於他。
“那是誰？有懷疑對象嗎？”
敖孿並未透露：“這些事情你就不必管了，你也不懂。”
高小君撓撓頭，她的確不太懂。
她想起了什麼，忙從包裏拿出了半顆金光閃閃的丹藥。
“敖總，這是王母娘娘送給我的，你看這是什麼丹。”
敖孿見了，面有喜色：“這就是他的不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