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此刻的他，看上去忽然蒼老了很多。
他開口，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牢房之中迴盪。
“既然你已經遇到了凶神殿的人，那麼有些事情，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說起來，老頭子我跟這個凶神殿，確實有一些淵源……”
秦天嚥了口唾沫，儘量控制着自己激動的心情，低聲道：“是什麼？”
一直以來，秦天知道，老頭子的身世很神祕，但是他萬萬想不到，這老頭竟然跟凶神殿有淵源！
這個發現太過突然，他太過緊張，以至於聲音聽上去，都有些沙啞和顫抖。
老掌櫃看着秦天笑了笑，笑的很詭異。
“我說，我曾經是凶神殿的一員，你信嗎？”
秦天心神巨震！
他從來沒有見過老掌櫃這個眼神，一瞬間，他腦海浮現了發狂之後六親不認的邪神形象。
他急忙從牀上跳下來，跪在地上。低着頭，惶恐的道：“請師父明示！”
老掌櫃笑了笑，低聲道：“嚇着你了嗎？”
“別怕孩子，起來說吧。”
秦天這才擡頭，用手搭着木板牀的牀邊，聽老掌櫃，講述了一樁隱祕的舊事。
“那是一個非常神祕而且龐大的組織……”
“不瞞你說，我年輕時候，一心想要變強，爲此甚至不擇手段。有一次，偶人聽人說，北方有一個古老的組織，他們獨特的修煉方法，可以激發人最大的潛能……”
“甚至是，脫胎換骨。”
“北方？”秦天心中一動。他看到的古籍上的記載，凶神殿，也正是誕生於北方酷寒之地。
老掌櫃點了點頭，低聲道：“此處乃是北境的戰營。但是，整個北境以及北方，太大了。”
“北境戰營所佔的地方，不過是其中很小的一塊。”
秦天點頭，靜靜的等着老掌櫃繼續說下去。
“我聽了那個消息之後，便辭了當時的主顧，一個人北上。”
“誤打誤撞，還真的被選中，加入了那個組織。”
“等我知道那個組織叫‘凶神殿’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了。”
“或許是因爲，這三年的時間，我表現還不錯。所以被破格選入了一個小組。”
“當時他們說的是，這個小組，要去經歷一次考驗。只要通過考驗，就會成爲組織的核心成員。”
“可以學習組織最機密的功法。”
“我信心滿滿，跟隨那個小組，被帶到了一個密室。”
“現在想來，哪裏是什麼考驗，分明就是最慘無人道的實驗。”
“他們把藥物打進我們的血液裏，通過觀察我們的反應，來得出數據。”
“十八個人的小組，其中有一半，直接死在了密室之中，永遠也沒有出來。”
秦天急忙道：“也就是說，你和剩下的幾個，通過考驗，出來了？”
老掌櫃點點頭。
“我們出來之後，就立刻被分別帶走。到現在爲止，我再也沒見過他們任何一個。”
“那時，我已經清醒過來。意識到那是一個非常邪惡的組織，起了逃跑之心。”
“但是，我不甘心。想摸清楚他們的老巢。”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僥倖逃了出來……”
說到這裏，他一雙老眼之中，仍舊出現一抹心悸之色。彷彿想到了當年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秦天有些遺憾，不甘心的道：“所以說師父，你並沒有找到他們的老巢所在地是嗎？”
“你還知道什麼？”
“包括你後來創立了閻王殿，有沒有再調查過？”
老掌櫃搖了搖頭。
“後來我有能力了，確實調查過。不過，這個組織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無論我怎麼調查，都找不到蛛絲馬跡。”
秦天咬牙不語。
閻王殿全盛時期的實力，他大概是能想象的。這樣的力量，都查不到蛛絲馬跡？
可能嗎？
他看着老掌櫃的神色，總覺得，老頭只不過是告訴了自己冰山一角。
絕對有重要的信息瞞着自己。
老掌櫃笑了笑，岔開了話題。
“想不到啊，時隔這麼多年，凶神殿竟然又露出馬腳了。”
“既然如此，小子，我就給你兩個建議吧。”
秦天急忙正色道：“徒兒聽着。”
“第一，記住我的話。沒事的話，不要去主動打探他們。能避則避。”
“第二，如果不小心真的遇見了，能殺，就別留活口了。”
老頭的意思很明確，能避就避。實在避不開，能殺就殺。
看似矛盾的兩個建議，卻體現出老頭對凶神殿的忌憚，以及，痛恨。
秦天吁了口氣，點頭道：“徒兒記下了。”
老掌櫃笑了笑：“行了。咱爺倆好久不見，別總是聊這些沉重的話題了。”
“說點開心的。對了，你方纔說兩個問題，還有一個是什麼？”
秦天還想聊凶神殿，但是看樣子，老掌櫃是單方面結束這個話題了。
他只得苦笑道：“另外一個，也開心不起來。”
“老頭，我記得你曾經給我看過一本刀譜。說是一個獨臂刀王留下的，現在還在嗎？”
老頭撇撇嘴：“那玩意你當初不是看不上嗎？你有了神王祕典，還要那個做什麼？”
“不是我要。”
“師父，我是替一個兄弟要。”
老掌櫃直接道：“老子的東西，不傳外人！”
秦天只得低聲講述了追風的事情。
老掌櫃感嘆道：“沒想到，當今世上，還有如此義士。這是你小子的福報啊。”
他伸手，在稻草堆裏摸了摸，拿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扔給秦天。
“拿去給那小子吧。”
“這本刀譜，我也是偶然得到。一直想尋找一個有緣人。”
“看來找到了。”
“多謝師父！”秦天喜不自勝。對於追風因爲自己而斷一臂，他心裏一直過意不去。
有了這個刀譜，說不定追風就可以成爲獨臂刀王一樣的人物。
那樣的話，他也總算能好受一點了。
事實上，從追風爲他斷臂之後，他就有了這個念頭。要幫追風，從老頭子這裏拿到這本刀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