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非不歡迎林某？”
楚修微微施禮，刻意與皇甫永焱保持着一種奇怪的陌生感。
“先生言重，請。”
皇甫永焱將手中的槍隨手扔給身邊的侍從，率先轉身走入王府內室。
內室，二人窗臺對坐。
“先生此番入京攪動風雲，連一向野鶴閒雲的魏國公和沐英郡主都表明參與黨爭，支持秦王，且不論其他方面，先生的口才就足以令本王刮目相看。”
“只是先生既然已經是秦王幕僚，來我這景王府，就不怕他人說嫌話？”
皇甫永焱看着眼前的楚修，他想要從這位麒麟才子身上看出些什麼，可任憑他怎麼看，都是看不穿分毫，彷彿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是一團深不可測的迷霧。
而且他有着一種奇怪的錯覺，在眼前這個麒麟才子的身上，有着一股陌生的熟悉感。
“景王殿下此言差矣，林某從未對外宣稱過自己是秦王幕僚。”
楚修淡淡開口，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
他也沒有說假話，從入京至今，麒麟才子林修從來沒有官方宣稱過自己投入了誰的麾下，至於秦王府畔的莊園，那也是花錢買下來的。
一切‘麒麟才子已歸秦王’，都是帝京權貴們的‘自以爲’。
皇甫永焱眉頭則是微微皺起。
“先生既然不是秦王幕僚，那麼敢問先生是想選太子，還是選端王。”
而楚修只是輕輕放下茶杯，擡眼看向皇甫永焱，狹長眼眸中蘊含着一絲深意笑色。
“我想選你，景王殿下。”
“選我？”
說完後笑了起來，先是輕笑，隨後自嘲般的仰頭大笑。
不過他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爲什麼沐英會願意對外表現爲支持秦王，看來只是與這位麒麟才子一樣，向天下人演戲罷了。
皇甫永焱將桌前的清茶一飲而盡：“先生倘若選我，那可就真的太沒有眼光了。”
“我母親在後宮中只是一個小小的昭儀，連正妃之位都沒有，更是沒有什麼顯貴外戚，我今年二十九歲才一珠親王，平日裏素來與軍旅之人打交道，朝中內閣六部更是沒有半點人脈，你選我能做什麼？”
皇甫永焱說的這番話，是鐵打一般的事實。
也正因爲如此，不論是朝堂還是民間，沒有人會覺得景王皇甫永焱能夠繼任大統。
“我知道殿下處境很是不好，只是我已別無選擇。”
楚修臉色正肅，開口說道。
他當然不能說出‘自己是楚修’的這層身份，只能用一些其他理由來搪塞。
“這帝京城中，現有一個東宮太子，一個九珠親王，一個八珠親王，朝廷上下誰不知道，這將來的至尊帝位，必定是他們其中之一。”
皇甫永焱輕笑開口，在他的觀念中，端王依舊是八珠親王，只要萬貴妃還在後宮受寵，端王在今日壽宴被削去的王珠，遲早會加封回來。
“太子驕縱、秦王陰冷、端王風流，三王皆非明主，其餘皇子，或是中庸之輩，或是年歲太淺，在林某眼中，他們都沒有帝王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