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上樓換衣服，從樓梯道消失，南一一就放下了筆，擡頭。
“爸爸，媽咪沒有發現吧？”
墨南霆放下手裏的雜誌，看南一一寫了兩排1，寫的像電線杆子，又長又細。
“估計一會兒就發現了。”
啊？
南一一嗖站起來，跑到墨南霆懷裏，坐着，“爸爸，救寶寶。”
今天她幼兒園的時候，她攛掇教室裏的孩子不要上課，去外面玩兒，大門出不去，那就在學校裏面玩。
爬樹。
掏鳥窩。
去廚房偷喫。
去老師辦公室搗蛋。
然後呢，她就是叫了幾句親愛的老師，她就沒有罰站，其他小朋友全部罰站，她反而沒有。
回來的時候，有個臭小孩兒威脅她，說以後再這樣害人，就告訴她媽媽，讓她媽媽把她的腿打斷！
她媽咪有可能真的把她的腿腿給打斷，所以這事兒她只敢告訴爸爸，千萬不能讓媽咪知道。
墨南霆低聲問，“爲什麼不想上學，嗯？”
“不好玩，寶寶不想被關在教室裏。”
“那不準影響其它同學知道麼？”
“爸爸，寶寶知道了。”她開始討好，“那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媽咪？”
墨南霆嘆息，“好。”
這麼不愛學習，這是怎麼來的，遺傳？
二十分鐘後，南黎下來。
南一一還在寫，搖頭晃腦，“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她小眼神直瞟，爸爸我沒有背錯吧。
墨南霆給了她一個眼神，很好。
南黎走過去，南一一寫了兩排1，兩排2，雖說寫的不怎麼樣，但是也算有進步。
南一一擡頭，“媽咪，寶寶棒不棒！”
南黎眉頭一挑，“你爸教的？”
墨南霆眸光一安，【你爸教的】這幾個字，莫名的很有家庭感。
“嗯！爸爸好狠，非要寶寶寫，寶寶不寫，爸爸說要把我扔到外面去，八不要我做他女鵝！”她重重的一點頭，臉蛋兒一鼓，媽咪，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南黎怎麼這麼不信呢，她看向墨南霆，後者嗓音靡靡，“倒沒有這麼嚴重，只是輔導了一會兒。”
“這倒沒有，今天老師表揚她有團結精神，有號召力，動手能力強。”
確實，南一一今天在學校辦的事，和這幾個特點都分不開。
沒有號召力，動員不了整個班級。
南黎看了眼南一一，半信半疑，“不錯，繼續寫。”
“不寫了，孩子還小，不宜握筆太久，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南黎正要拒絕，南一一把筆一丟，歡呼雀躍，衝過來抱着墨南霆的腿，撒嬌，“爸爸！”
南黎見她這麼開心，便也沒說什麼。
和墨南霆一起出去還是頭一次，南黎今時不同往日，尤其是今天，她是風雲人物。
秦川訂好酒店，她全副武裝，一起喫完飯又出酒店。
墨南霆帶她們去了老城區別墅，這是顏伯仲送她的、也是墨南霆非要顏伯仲送她的別墅。
院子已經處理好了，擺設挺復古，鞦韆、花園、小池塘、假山、還有一塊菜地，還有一輛老式自行車。
這輛自行車居然沒扔，已經破的不能再騎，不僅如此，還用花把它簇擁着，感覺這自行車還挺重要的樣子。
在夜晚這虛虛浮浮的光線裏，它像是舊時光裏的一道斑駁線，經久不滅。
進屋。
屋內擺設低調溫馨，所有壁紙都是很多年前流行的樣式。
南黎疑惑，“我不是給你錢了麼，怎麼裝修成這樣？”
墨南霆握着南一一的手，眸光瀏覽這這一梯一磚，眸幽遠深邃，“古老的房子不必用新潮的裝修方式，復原它，是它體面的結局。”
體面？
第一次見人用這兩字來形容房子。
南黎對着他，看向他的眼睛，“墨南霆，你是不是特別想要這房子，要不，我把它送給你？”
他眸光一錯，與她對視。
他臉龐英俊，下頜冷硬，看着她，眸深諳黝黑，“不是想要我遺產麼？給了我繼承遺產時豈不又多了一道手續？”
哦，原來他都偷聽到了。
“聽到了更好，早點立遺囑，遺產給我。”南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