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着臺階小道下去，護城河寬廣，水氣瀰漫，夜色裏黑光粼粼。
水面盪漾，像是隱忍薄發的江河湖海，正在蓄勢巨大的力量。
她站在水泥岸堤，晚風漫漫，吹着她的裙襬，黑色的如同細沙一樣的布料摩擦着她的小腿。
彷彿江南垂柳迎風拂面，妙不可言。
不多時，男人的身影靠近她的身邊。
“此處沒有護欄，每年從這兒跳進去尋短見的不計其數。”他的聲音隨着風一起飄去了她的耳朵。
南黎沒有看他，“既然那麼多尋死的，怎麼不做護欄？”
“來這種地方尋死的都不想死，他們只想讓這動靜大一點，好有人拉他們一把，真正想死的都是悄聲無息。你的身後幾十臺監控，但凡有人在地投河，立刻會有人來救。”
南黎回頭，壩上果真來客人，五個，還帶着救生衣，手電筒。
南黎往後退，離河遠點兒，表示她並不想死，那些人才鬆了一口氣。
南黎看着夜幕下的男人，他也看着她。
他的身後是流動的河水，暗魅叢叢，他黑白搭配，一身挺拔，無法形容。
南黎眯了眯眸，“你應該看的出來顏笑從樓梯上滾下來的視頻是怎麼回事，對吧。”
墨南霆，“嗯。”
“你喜歡她？”
“不喜歡。”
“那你幫她？”
墨南霆走近她，擡手準備撫去她臉頰的碎髮，南黎一個眼神瞪過來。
他又堪堪縮回手。
“如果我不幫她，你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你讓顏董顏面盡失，他怎麼可能收你做女兒？”
南黎疑惑，“你事前怎麼知道他要收我做女兒？”收她做義女，那是之後發生的。
“顏董跟我透露過。”
“你倆很熟嗎？”
“半年前我幫他度過了一次難關，他聘請我爲顏氏高管，這一次他的手術我主刀，他自然是信任我的。”
南黎的頭髮被吹亂了，她把亂髮夾在耳後，整張臉素靜而白皙。
“那他爲了感謝你，還不得把顏笑送給你？”
墨南霆沒有說話。
他墨色的瞳仁盯着南黎，細細的，帶着綿綿的眸光。
南黎，“………”
他彎腰，和她眼睛平視，“怎麼酸溜溜的，喫醋了？”
她把他的腦門推走，他一下捉住了她的手，行動非常快！
一瞬間南黎腦子裏有了一個信息。
她看了眼他的頭。
“我會這麼問是我要確定，以後我的敵人是不是還多了一個你，你少自作多情。”
墨南霆攥着她的手指，牙齒廝磨，“嗯，我是挺多情。”
“……”
南黎手心發熱，用力抽回，“哈巴兒！”
“什麼？”
沒聽懂算了。
南黎轉身，墨南霆抓着她的手，南黎一把彈開，“墨南霆，我警告你，不準碰我手！”
“這麼大聲音，別人以爲我非禮你，小點聲。”
“………”南黎舉着拳頭，咬着牙，在他臉上躍躍欲試，要揍他！
墨南霆看她這樣子，像極了南一一發狠的時候，跟貓一樣。
他眼眸低柔，“餓不餓？一起喫飯？”
“不喫！”
“陪你坐會兒？”
“不坐。”
他看着她的小拳頭，伸手，“大小姐，要不你揍我一頓，讓我請你喫頓飯？”
“揍你？我嫌手疼。”南黎轉身，剛轉又回頭，不想，額頭從他的下巴擦過去。
南黎呼吸一急。
“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
墨南霆低頭，氣息與她接觸交融，“我是沒有算到你會突然回頭。”
“……我是要告訴你，不準拉我！”
“我沒拉。”
“……”南黎瞥了他一眼，走了。
這一次墨南霆真的拉住了她，南黎嘶的一聲，發出危險的訊號。
墨南霆聲音裏夾着三月的風，溫柔而繾綣，“沉住氣，放長線釣大魚，切記不要硬碰硬。”
南黎心裏一動。
他說的是她和顏家。
南黎走了，走之前又看了看他的頭，剛剛他那個舉動似乎很討厭有人碰他的頭。
南黎走後，墨南霆上傅凌驍的車，傅凌驍一身不羈放縱又不爽要打人。
“我在這兒等你，你在撩騷我的妹子？”
墨南霆眼神暗墨，不答反問，“哈巴兒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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