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霆站在門口，隔着那麼多的人，一眼就抓住了南黎，兩人目光對視。
掌聲在兩人間穿梭，像亂世蹄聲，雜亂擾心。
又像悠揚的琴聲，纏綿悱惻，把他們緊緊相連。
南黎想起了那一晚的希臘，漆黑的夜裏，在耳邊的呼吸聲，還有那股不容她反抗的男性力量。
當時那種巨大的無力與驚恐。
一瞬間，她就收回了視線，沒有再看他一眼。
然而視線一收，她看到顏笑靠在卜安妮身上，而顏伯仲抓着顏笑的手捏在手裏，寵愛着，溺愛着。
無意間，她和顏伯仲對住了眸。
顏伯仲沒有表情，甚至他在看到她的臉時，眉頭一檸。
他不想看到她。
………
去了後臺，要換衣服了。
蘇西給她幫忙換，換的時候嘆息，“我師父第二次這麼惋惜，第一次還是在Ashley身上，你不知道吧，Ashley是他最得意的門生，是我師姐。”
南黎這才知道Ashley是約瑟夫的徒弟，怪不得。
“那小女孩兒設計稿我也看了，確實讓我很動容，但我更動容的是我師父的解說，和他對設計的認知，你不知道這些設計稿他看了多少遍，一次次的看，而他依舊認爲成衣遠遠沒有設計稿上的圖來的有感情。”
南黎沉默着。
拿了紙巾，再次擦掉手上的漢。
蘇西看到了問，“怎麼還緊張？”
“還是有點，畢竟第一次上大舞臺。”
“以後就習慣了。”
蘇西看着南黎的臉，忽然有一絲莫名的想法在腦子裏閃現，她想到了上臺之前南黎給某模特整理衣服。
“南黎，你怎麼知道那件衣服的流蘇應該堆在脖頸？”
南黎回的滴水不漏，“我並不知道，只是那位模特說不舒服，我想換個方向調整一下，可能就會好，沒想到歪打正着。”
是麼。
蘇西半信半疑。
“你……去過希臘沒有？”
這句話一落，蘇西看到了墨南霆的人影，南黎沒有回答，在扒着頭髮上的定型噴霧。
蘇西出去。
鏡子裏出現了墨南霆，他站在南黎身後，擡手替她整理頭髮。
化妝間裏吵鬧，人非常多，兩人卻安安靜靜。
南黎沒有看他。
過了幾秒，南黎要起身，他把她摁了回去，長指在她肩頭摁着穴位，彎腰，好聽的男低音，“累不累？”
他的瞳仁裏很多血絲，看起來他才很累。
南黎搖頭。
他又問，“想不想去見見約瑟夫？”
這個場合見約瑟夫，這是職場敲門磚，只要是這個圈子的，都想見！
可南黎……不太有心情。
但若是不見，墨南霆會起疑心，不想見約瑟夫，這不符合常理。
“嗯。”她點頭，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南黎把衣服換下來，墨南霆帶着她去找約瑟夫。
在約瑟夫的房門外，蘇西在外等候，除了蘇西還有很多經紀人和模特，都是各大時尚雜誌的新寵，排隊見約瑟夫先生。
蘇西看到了墨南霆，迎上去，“墨總，帶南黎找我師父？”
“嗯。”
“不好意思，約瑟夫在見一位貴客，除了她誰都不見。”
話落，這時，門開。
出來的不是約瑟夫，而是……歐陽酒。
南黎的眉頭輕動，她和歐陽酒目光接觸，彼此不動聲色。
“蘇小姐。”歐陽酒叫到，“約瑟夫讓我向你傳達，今天他不再見任何人。”
說完歐陽酒就離開。
今晚這個場合，約瑟夫誰都不見，只見了這個小丫頭，讓大家看到了會怎麼想。
自然而然的會以爲，那個天才設計師就是她，約瑟夫錯失希臘今天又特意爲她辦了一場秀！
她來了！
“她誰啊？”有人問蘇西，疑惑。
蘇西回答，“知名攝影師歐陽姑娘，這一次秀場她主鏡。”
“是麼？這麼厲害，那……”
他們說話間，墨南霆忽然轉身離開，跟隨着歐陽酒而去。
南黎站在原地，頭髮微垂，看不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