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進臥室看了會兒病患，確認沒問題後纔出來。
問南黎，“你師父跟你說過的從小天鵝離職，你怎麼看？”
“霍叔也認爲我該賠償一大筆違約金然後離職麼？”
“之前我並不知道，墨智淵還在小天鵝，因爲過去了這麼多年，我聽不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你願意在你就在，但是現在他已經走到了小天鵝最高位置，他的兒子還是你男朋友。”霍元晉很少對南黎這麼嚴厲，“那就不行！”
“霍叔……”
“墨智淵是十足的渣男，他玩弄你師父感情，拈花惹草，導致你師父的兒子早早夭折，導致她精神崩潰。你師父當年風頭無二，無人能比。因爲墨智淵，她離開倫敦，離開模特圈，她是被迫退圈，而不是自願，你師父現在神志不清，纔會認定墨南霆是他的兒子，等她清醒後，她只會比我更果斷。”
南黎苦笑了一下，“霍叔，我先去看看我媽。”出去。
……
南黎走後，霍元晉聽到了屋裏有動靜，他便進了屋，牀上的漂亮女人揉着有些發暈的頭，掙扎着要起來。
“念念。”他坐在牀邊，想着南黎給她的藥量一定是少了，否則不會這麼快醒來。
她眼皮子耷拉，擡眸，看着霍元晉，剎那間有些恍惚，“南霆。”
“我不是他。”
不是他？
她掀開被子要下牀，在臥室裏看了一圈，沒有人，又出去到客廳，還是沒有人。
她回頭，對着霍元晉大聲道：“南霆呢，我兒子呢？”
“你好好休息，冷靜一下。他叫南霆沒有錯，但是他不是你兒子。”
“你放屁！”她從喉嚨裏發出一道吼聲出來，“他就是我兒子，你爲什麼口口聲聲說他不是，你安的什麼心！”
說完她就要出門。
霍元晉大步衝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晃，像是要把她給晃得清醒點。
“蘇念！”他眸光似狂風過鏡，“這麼多年你在病時很少念你兒子，爲何今天你就變了，看到他身邊有一個人叫南霆，你就拼命要見。你究竟是想見你兒子，還是想見那個男人！”
蘇念被他晃得腦袋更暈，“你說什麼，什麼男人，我就要我兒子！”
“你兒子死了，你不記得了麼？是我和你一起把他送進的墓園。”霍元晉亦大聲道，情緒失控。
啪。
蘇念一巴掌抽了過去，她臉色發青，眼神凌亂，精緻的五官更接近與扭曲，“他沒死，他剛剛叫了我兩聲媽，他還活着，他長大了！”
霍元晉的臉上當即就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他定定的鎖着蘇念，一步一步朝她靠近，聲音低如野獸重喘，撕殺力猙獰後怕，“我們在一起二十年，你每一次看到墨這個字都會失常，他傷你最重，你記他最深。十幾年前，我跟你說，我們也可以要個孩子，你不同意。哪怕我們同牀共枕，你都不想讓我碰。蘇念，我們的二十年，幾乎沒有夫妻生活，今天我不信你是想見你兒子，你心底知道你兒子就是死了，你就是想見那個男人，他毀了你一生，你依然還記得他。”
蘇念被他逼得節節後退！
神情倉惶而警戒着。
“是嗎？”霍元晉冷冷的哼笑：“那你爲什麼要抱他？”他把她抵到了沙發椅背上，蘇念沒處可退，他用力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眼裏充紅似血染。
“我守了你二十年，二十年你和我都不像一對正常的夫妻。二十年你都在懷念一個男人，二十年你都看不到我在你身邊，二十年你對我沒有輕聲細語的說過話，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沒有對我有過女人的樣子，蘇念，你不是有精神病，你是沒長眼晴，你是沒救了，你是狼心狗肺！”
蘇念看着他，眼晴都沒有眨一下，她嚇到了。
霍元晉嘶啞又狠道：“不許你見姓墨的任何一個人！你只能跟我在一起，記着，你沒有兒子，你只有我！”他低頭，對着她的脣，狠狠的吻了過去！
似是在宣示所有權。
……
墨南霆送Frank回到他的住所。
Frank也像是經歷了一場劫，眼神陰雲，他下了車。
“南霆，你想辦法把她的病歷調過來，我要看看。”
“好。”
他回頭深深的看着墨南霆，“如果有需要你多陪陪她，她把你認成她兒子，那你就……”
“父親，我懂，我知道怎麼做。”
Frank無比欣慰，“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讓我放心，你和南黎好好談談，該好好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別像父親一樣，悔恨終生。”
“好。”
……
墨南霆開車準備回南湖灣時，方向盤一拐到了廢墟，很遠便聽到野狗狂吠。
他停車。
很遠便看到封痕坐在石凳子上喂野狗，墨南霆走過去，他同時起身，封前朝着他身後看了一眼，沒有人，只有他一個。
墨南霆挑眉，“只有我一個，你在等她和你一起喂狗麼？”
封痕眼神迴避，“沒有，坐吧。”
“她今晚不會來，我猜她現在應該在做一件很瀟灑的事情。”
“什麼事？”
“一個我很欣賞的結局。”墨南霆想，若是兩方施壓，南黎都無動於衷還是選擇封痕，那他便可以死心，說明她真的對他一點都不在乎。
封痕還是不解墨南霆所說是何意。
……
此時，醫院裏。
景曼麗被護士摁着，夏進站在一邊，南黎也在旁邊，她垂眸看着。
“媽。”南黎鞠躬，三鞠躬，虔誠而認真，“我感謝您的養育之恩，我沒齒難忘，我盡我所能給您一個舒服的晚年生活。但你說的要我和封痕結婚，我辦不到。”
景曼麗大驚，“你、你說什麼？”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你是不是想看媽媽死在你面前！”
“我儘量阻止您，但您若執意如此，我只能給您挑選一個最好的墓地。”
母親要控制她的生活，霍叔和師父要控制她的前程，還有一個墨南霆夾在中間，她很害怕明天師父醒來真的拼命要她和墨南霆在一起，幾方施壓，那她只能一個都不答應。
景曼麗瞳孔擴張，她以爲自己聽錯了，南黎說、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