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藏青色的幕布,兜頭而下,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狗也不叫了,周圍靜悄悄的。

    南黎透過衣服感覺到了封痕強有力的心跳,如此凌亂。

    她掰着腰間他的手,“拜託你不要去要求我母親,我不想在她病重時忤逆她,更不想惹她生氣,我和你不可能……封痕,你鬆開。”

    她沒有掰動。

    就在快要讓他把手拿開的時,封痕忽然把她轉過來,徒手捏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後一壓,南黎的後背靠在廢墟的牆壁,前方他的呼吸突然襲來!

    南黎下意識的側頭,她害怕封痕的脣碰到她。

    然而,沒有動靜,兩秒後,她回頭。

    他的臉頰近在咫尺,在這個昏暗不清的角度裏,他的眸如同萬丈深淵,似乎有一頭野獸在盯着她,蓄勢待發!

    南黎捏着手掌,“封痕,你如果再不鬆開,我動手了。”

    他薄脣一勾,“那你打我好了。”

    南黎沒有動手,但她眼裏冷了下去,“放開!”

    他氣息離她越來越近,嗓音像是很嘶啞,“我不想放。”

    南黎完完全全在他的懷抱陣圍裏,話落,他的頭一低!

    南黎倒抽一口氣,本能的擡手捂住他的嘴巴,說時遲那時快,這安靜的廢墟突然開始吵鬧。

    一排排車輛開了進來,一瞬間亮如白晝。

    南黎一驚。

    封痕抓着她的手,旋身,把南黎完全的擋在了身後,一共來了五輛車。

    他們下來。

    野狗狂吠,下來三五個保全,去趕狗,剩下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嗯?有人?先生,你是誰?”爲首之人看到了封痕。

    封痕目光清冷,“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顏氏工程師,來勘察地形,這兒很快將會建立娛樂大樓,你身後的牆壁會被移成平地。”

    封痕的肌肉突然繃了起來!

    他眸光縮緊,盯着那個人,一瞬不瞬,把他盯的根本不敢看他。

    南黎也驚了一下。

    這是墨南霆的命令嗎?

    廢墟是封痕最喜歡呆的地方,大多時他連家都不會,在這兒喂喂狗,發發呆,這是他的私密領域。

    如今要沒了?

    “先生,你在約會?”他看到了封痕身後女孩兒的手腕,白皙如雪。

    封痕抓着南黎的手臂,有一瞬間想把南黎拖出來,他們看到了南黎,自然會去給墨南霆報備!

    他並不懼怕和墨南霆對峙。

    但這種想法只在一瞬間,緊接着又熄滅,南黎還是模特,她是公衆人物。

    不合適。

    他回頭,把南黎外套上的帽子拉起來給她蓋着,把她的臉頰遮住,護着她離開。

    離開拐角的地方,南黎就大步走了!

    封痕沒有追,他站在黑白相間的地方,回眸,那些人依舊拿着儀器在勘測,他餵養的狗不知被趕去了何處,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他的手放在了口袋,慢慢攥在了一起,額角青筋暴起。

    ………

    南黎回到了南湖灣,身上沾上了封痕的血,她先去臥室洗澡換衣服。

    纔剛剛進門,她的腰被一雙鐵臂給勾了過去,她失措的跌向門後,外套被他撕落扔在地上!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摁着她的下巴,猛然就吻了過來,手同時滑去了她的腰身!

    這一連串的反應讓南黎根本沒有還手的時間,似狂風驟雨,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霸道侵佔和宣泄。

    她肢體僵硬,手推着他的肩膀,讓他鬆開。

    他鬆了。

    擡頭,眸光和她相對。

    南黎看到了他眼裏隱藏的千軍萬馬,猛烈又強勢,呼吸灑在她的臉龐,她弱弱的開口,“墨南霆……”

    “好玩兒麼?”他啞道:“無數次和他約會?”

    “我什麼時候和他約會……唔。”

    他又再度湊過來,這一次無論南黎如何掙扎,他都沒有鬆開。

    把她抱起來,雙雙倒在牀上,親吻接踵而至!

    ………

    封痕從廢墟里出來就到了南湖灣,去了墨南霆的家,南一一在這兒睡,秦川和周浴守着她。

    家裏沒有墨南霆,也沒有南黎。

    封痕又看了一眼對面南黎的臥室,燈亮着,他幽幽的下樓,進了南黎家。

    輕車熟路的進了客廳,上樓梯,到二樓。

    他聽到了男女之間的動靜。

    他的人生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動靜,可他一聽就知道那是什麼。

    咔擦!

    拳頭一響。

    他站在門口,看着厚重的門扉,英俊的臉龐從蒼白到鐵青。

    十分鐘後,他轉身下了樓。

    到了樓底下,他腿部一軟,身軀一個趔趄,然而他又快速的反應過來,立刻穩住身體,沒有倒下去。

    頭昏眼花,心率不齊,大概是失血過多。

    他捂着跳動頻率過緩的心臟,一步一步的朝車裏走去。

    夜,綿長又孤獨。

    ………

    夜同時旖旎又瘋狂。

    南黎氣喘吁吁的躺着,即使洗完了澡,她還是覺得很累,明明她什麼都沒做。

    墨南霆從浴室裏出來後,她翻身背對着他,不看他,睡覺。

    眼睛一閉,很快就睡着了。

    墨南霆坐在牀邊,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晚安。”

    迷迷糊糊的南黎生氣的打了他一下,墨南霆脣角彎了彎,魘足的眉目愈發有男性魅力。

    等她睡熟,他纔出去。

    到書房,電話裏來了。

    “墨總,已經檢查完畢,總面積800平方,不算大,無法建成大型樓盤,但商戶是可以的。”

    “那就擇日動工。”

    “是。”工程師們也是不懂啊,爲什麼要大晚上讓他們去工地,但是總裁的命令他們又不敢不聽。

    “墨總,還有一件事向您彙報,他們打死了兩條狗。”

    墨南霆語氣一寒,“我讓你們帶保全過去是驅狗,以免他們反撲傷害你們,誰讓你們打它們?”

    這是封痕餵養的狗,墨南霆當然不想弄死它們!

    “抱歉,是野狗對他們窮追不捨,幾位保全爲了自保,就往死了打。”

    墨南霆擰着眉頭,秦朗來了。

    他掛了電話。

    “墨哥,封痕會不會記恨您?”

    墨南霆沉聲道,“難道我要讓他感謝我麼?”

    秦朗沉默。

    墨南霆又道:“如果他不知道改變生活方式,那他這輩子都走不出心裏障礙,廢墟不是他應該待的地方,南黎和南一一不是他的解藥,世上痛苦、不甘之事不勝枚舉,弱者才靠別人來療傷。”

    他頓了一下又道,“還有多派人手在私底下跟着他,別讓仇家找他麻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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