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在暈倒前看到封痕躺了下來,把她抱進了懷裏。

    封痕用力的、死死的抱着她,彷彿這樣就能抵消心裏憤然起來的激流,彷彿這樣就能填補他心裏的空缺。

    可抱的越緊,心裏的空洞就越大。

    他半起身,看着她的臉龐,他垂涎欲滴的,在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如今就在他的懷裏。

    他可以爲所欲爲,把她佔爲己有!

    他頷首,侵略性的氣息就在她的脣角,他太想一嘗芳澤。

    在這種慾望即將抵達頂峯時,他猛地甩開了南黎,跳下牀,衝進浴室,擰開涼水,從頭衝下來。

    手握空拳,一拳打在堅硬的牆壁,頓時鮮血飛濺。

    他呼吸粗喘,眼裏如同血浴湍流,胸口劇烈起伏。

    冰涼的水淋溼了他的發,衣衫也溼透,可依然覺得不夠。

    他依然覺得他想要得到點什麼,他腦子裏飄蕩着她的樣子。

    他抿着脣,撕開了拳頭處破碎的一塊皮,露出皮下的血肉,拿過來放在冷水下面衝。

    疼痛撕心裂肺。

    他才慢慢的冷靜。

    地上流動的水混合着血絲,淌了一地。他如同被抽了筋骨的野狼,沒了鋒利和戾氣,頹廢的靠在牆壁上。

    眼眶發紅,睫毛溼潤,氣息潰敗。

    ………

    凌晨六點。

    南黎沒有找到,墨南霆的耐力快要耗盡。

    這個城市即便大到無邊無際,他也不可能找不到她。

    那七個人根本沒有對南黎動手,他們不知情。

    那究竟在哪兒?

    六點十分,墨南霆一人前往封痕小區,門鎖密碼更換,他一時無法進入。

    他拿起手機,點開陌生軟件。防盜門要破解起來,比普通的門花費時間要長,但也只用了五分鐘,所有密碼均被抹除。

    他打開門,進屋。

    悄聲無息。

    蘇木在他的房間睡覺,房間裏還有一位照顧他的阿姨,他又去了封痕臥室,牀上有人。

    墨南霆在房間站了一分鐘,牀上的人依舊無動於衷。

    按照封痕的警覺性,他進屋,封痕就應該醒了。

    這不尋常。

    開燈,牀上的人還在睡,墨南霆掀開被子,此人被五花大綁,不是睡,而是昏迷中。

    他並不是封痕。

    墨南霆額角筋脈暴起,他走出臥室,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了封痕的手機!

    看來封痕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一系列的操作,就是延長他找到南黎的時間。

    他下樓。

    地毯式搜索封痕,就是死了也要把他的屍體翻出來!

    ………

    早七點。

    陽光已突破雲層而出,新的一天正式到來,傅家城堡已經有許多人魚貫而出,處處貼滿了喜字。

    今天元旦,是傅凌驍和宋氏千金大婚的日子。

    所有今天要出席的賓客都開始做準備,要去表演的名流也蓄勢待發。

    劉媛婕找南黎,找不到人。

    歐陽酒一夜都沒怎麼睡,前半夜工作,後半夜找南黎,她工作室的人已經準備去傅家,他們必須提前到場。

    但是南黎沒有找到,歐陽酒怎麼進去。

    ………

    位於郊區的小酒店。

    房間裏擺了幾盆盆栽,晨光一照,半清半暗。

    牀上的人依舊在睡,臉蛋兒白皙。

    沙發上封痕穿着睡袍,手腫着,雙目泛紅,他盯着牀上的女孩兒,眼睛眨都沒眨一小。

    漸漸的陽光照了過來,像一把不成形的扇子斑斑駁駁的打在地上,把他們二人切割成了兩瓣。

    那道光像是他無法跨越的橫溝。

    天亮了。

    一夜就就這麼過去了。

    他打開了電視,電視裏依舊在放這幾天關於他們三個人的新聞。

    南黎和他。

    南黎和墨南霆。

    還夾雜着南一一。

    一張張的臉從眼前掠過,而傅家大宅前更有記者蹲守今天南黎的出席。

    南黎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能激起一片,儼然紅到打個噴嚏都能上新聞,可這和她的業務能力毫無關係。

    他看了十分鐘,關了電視。

    眸低落寞又暗淡。

    起身,走到牀邊,給南黎蓋好了被子。見她孱弱柔媚,低頭在她額頭輕輕的吻了下。

    眼神眷戀,又慢慢的挪開。

    他的手機不在,南黎的手機也不再,走去客廳,拿座機,輸入墨南霆的電話號碼。

    來接人吧。

    等墨南霆來了後,他走出這個地方,他便不會再出現在南黎面前。

    然而墨南霆的電話號碼還剩最後一個數字,哐!

    門從外面被人一腳踹開,封痕擡頭,秦朗打頭,身後還有五六個人,墨南霆被簇擁着進來。

    封痕捏了捏座機話筒,電話顯示屏上還有墨南霆的號碼,只剩一個數了……他默默的把話筒掛了上去。

    所有數字刷的一下消失。

    接着他被人一腳踹倒,人和沙發一起凡,他半蹲在地!

    墨南霆凌厲的腳風從他身側經過,他到牀邊看了下南黎,還在睡。

    他彎腰抱起,走到封痕身邊,眸如鷹隼,“混蛋東西!”

    他擡腿,一腳踹向封痕的胸膛,封痕硬生生的承受着!

    這一腳用了十分的力,他撞向牆壁,胸口一悶,一股腥甜從喉間涌出。

    他看着墨南霆。

    墨南霆的眸彷彿要把他給碾碎,“抓了他!”

    秦朗和另外五個人一擁而上,封痕拳頭放在口袋裏,握緊又鬆開,鬆開又再次握緊,如此反反覆覆,最後……

    他始終沒有動手。

    這五六個人,豈會是他的對手。

    ………

    墨南霆帶南黎去了醫院,抽血檢驗。

    血液裏含有水合氯醛的成份,這是口服麻醉液的其中一種。

    至於爲何沒醒,可能是後頸青了一大塊,估計也快醒了。

    此時八點半,南黎快要去傅家登臺,然而她還沒有醒。

    墨南霆從醫院裏出去,秦朗在這兒守着。

    他開車去了另外一棟別墅,一進去就看到了封痕,他坐在沙發,周圍幾個保鏢盯着,他的手纏着白色的紗布。

    墨南霆進屋,氣勢如虹,提起封痕的衣服,嗓音清列:“給她喝麻醉劑,你長沒長腦子,如果她因此出事,你怎麼賠?!”

    封痕盯着他猩紅的雙眸,他脣角一咧,“不是沒死麼?我怎麼會讓她出事。”

    哐。

    墨南霆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血從封痕的脣角流了下來!

    他看着封痕身上的浴袍,眼裏陰鷙更重,“爲了一己私慾,你不顧一切,不擇手段,我真是高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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