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個模特今天怕是不能再上臺,口吐白沫,差點毀了身上的衣服,這會兒已經被保全送往醫院。
墨南霆去現場看了看,確保不會讓大家慌亂後,他離開。
默默的進又默默的出,遠處那依和蘇念依然在談話,墨南霆的身邊出現了墨智淵。
“她怎麼樣?”墨智淵問,他問的自然是蘇念。
“挺好,在我看來,她哪兒哪兒都正常。”甚至都無法稱之爲精神病人,只不過在某些方面有些偏執。
墨智淵的眸落在蘇唸的身上,眷戀又不放心,“她如果願意去醫院……”他願意傾盡一切陪伴她。
墨南霆失笑,“父親想複合嗎?”
時隔二十年,複合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而他們之間還有守了她二十年的霍元晉。
墨智淵胸口起伏,長呼一口氣,“也不是一定想複合,只是不想她再回精神病院,她適合的地方是T臺。”
不是一定想複合,那還是想的。
………
那依到墨南霆身邊時,墨智淵已經離開,蘇念也走了。
那依依舊激動,過了這麼多年她竟然看到了她的同門師妹,她沒死,她還活着!
“墨總。”那依心情大好,兩手放在口袋,純正美式英語,“我對南小姐是刮目相看了。”
“當然。”墨南霆接下她對南黎的誇獎,“她一直聰明又心細。”
那依微笑,心裏也在盤算着如何儘快把自己那件衣服給找出來,同時如何解決接下來被衆人發現秀上的服裝、與雜誌上的產品爲何截然不同的風波。
想來這又是一條大新聞。
………
T臺璀璨奪目,黑色大理石,鋥亮絢爛,中心鋪滿了鑽石,周圍擺滿了色澤鮮豔的花,臺下座無虛席,離舞臺最近的都是業內翹楚。
壓軸品牌,必然是時尚界的大哥,同時南黎是開場嘉賓。
她第一個上臺,音樂起,她走上臺,燈光一照,這件原本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裙子剎那間變成了華貴優雅,頭上包着和裙子同色系列的裙紗,玫瑰花的模樣,更是雍容大方。
襯着她的臉龐嬌小精緻,身段玲瓏有致,裙襬的撕裂風增添幾分幹練野性。
她就像是從城堡裏走出來的公主,脫離了枷鎖和束縛,帶着她的高貴來到了凡間,空谷幽蘭,輕觸塵水,又不被凡塵沾染,每一步都踩在了人的心跳上。
腿部有力,表情得體。
她美,美的動人心魄。
裙子美,美的亂中有序,如曲章的高山流水,衝破陳規,邁向水流迢迢,帶來視覺上巔峯衝擊力。
這不是那依設計師的那件裙子,但比那件裙子更多了幾分心潮澎湃。
走完,依然讓人意猶未盡。
南黎下了臺,她捂住跳動的心臟,她成功了,她聽到了來自臺下的掌聲。
其他模特相繼上臺,南黎在後臺候場。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個,壓軸嘉賓是本場第二件高奢禮服,同樣也是價值百萬。
原本的模特送了醫院,不知道找誰代替的。
百萬禮服的模特戴着西方帽子,臉頰遮了一半。
南黎會看每個人的T臺,學習別人好的一面,最後一位上臺,幾乎沒走一步,南黎的眼睛都沒辦法離開她。
這種裙子會讓走秀時腿部彎曲弧度格外的放大,比露着大腿更要考驗美感,但她不失力量感,又帶着女人的柔媚。
非常優美。
南黎搓着掌心,她很緊張,又特別期待。
這個人,是她師父。
蘇念有二十年沒有登過舞臺,再上臺,依然豔冠四座。
定點,轉身,每一個步子,完美和音樂的節拍重合。
那依在後臺拿着紙巾偷偷的擦眼淚,她喜極而泣。
所有表演結束。
最後一位被留在了臺上,同時本場表現最佳的南黎也被請上了舞臺,還請了她這件衣服的設計師。
那依領着她上去,那依只能憑着自己的專業對這件衣服開始講解,畢竟這和雜誌上的定版,相差太大。
她講話時,南黎握緊了蘇唸的手,這才發覺,師父手心裏都是汗,手指顫抖。
不要怕。
徒弟陪着你。
南黎對她一笑,這一笑被所有人看到了,於是要求她們再一次走。
南黎輕聲道,“師父,我們一起?”
蘇念沒有出聲,她的眼神跳過眼前的面紗看着臺下的觀衆,那些期待的眼神,這種感覺久違了……
“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南黎笑容擴大。
換一首音樂,南黎和蘇念一起走,這是她們……平生第一次對着這麼多人一起走秀。
以往在精神病院面對的都是假人。
她走前,蘇念走後,步伐一致,哪怕是颱風都如此想像。
在一個重節拍裏,南黎的高跟鞋鞋跟卡在了兩顆鑽石之間,她赤腳走,丟下高跟鞋,一隻腳穿鞋,一隻腳不穿,臉上沒有一點異樣的表情。
蘇念看到她這樣,紅脣輕輕一勾,她很滿意這種淡定處理臺上的意外。
前臺定格,兩人先後到達。
再次回到主持人身邊,那依帶頭鼓掌,臺下的掌聲震耳欲聾。
南黎傾身過去抱着蘇念,“師父!”
蘇念回抱了一下她,身子猛然一矮……南黎一驚。
哇!
大家同時喧譁,原來這位模特根本沒有穿鞋,甚至站着的時候都是踮腳,只不過南黎抱她,把重量給了她,所以沒有承受,腳後跟就落了下去。
那依再次鼓掌。
蘇念一言不發,眸落在了臺下,墨智淵脣角帶笑,眼裏震動和激動,鼓掌很緩慢。
蘇唸的腦子恍惚了一下,幾分過往的遲鈍襲來,她想下臺。
“大家知道這是誰嗎?”那依忽然大聲道,激情高亢!
南黎驚訝,別說!
蘇念神情開始凌亂!
“讓我們歡迎二十年前馳騁國際、排名全球第一的ModelAshley!”
晚了,還是說了!
南黎腦裏一涼,她下意識的握進了蘇唸的手,“師父別怕,別慌,我會保護你的,你放心!”
蘇念沒有慌,她只是心跳如雷、害怕警察抓她、害怕霍元晉擔憂到猙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