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臟不好喫,但是現在張龍沒得選。
香味讓本就飢腸轆轆的衆人嚥了咽口水。
在這之前誰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文弱溫柔的張龍居然有那麼大的力氣,兩三下就把何明打的沒有脾氣。
衆人想起之前和何明一起對他冷嘲熱諷,臉上一陣發燙。
“龍哥,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風停了,但是雨下的特別大。”
張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而之前看到的那個巨大的腳印說出來。
見張龍好像不是特別反感,彭海試着走近。
“哎呀,這鬼天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對了,現在在外面天那麼黑,你怎麼看見的?”
張龍添了一把柴。
“我之前在當戰地記者的時候,跟着那些人學習過在夜裏看東西的技巧,說起來其實也就是一個熟能生巧而已。”
彭海笑着搓着走坐在了張龍身邊。
段娜白了他一眼,扭看着旁邊坐着的任甜甜。
“嘖,你說這有些人怎麼臉皮這麼厚呢?人家不在的時候幫着別人罵的他狗血淋頭,現在看見人家有好處,又腆着張老臉湊過來。”
彭海自然知道段娜是在說他,臉色難看的很,剛想反駁點什麼,香味突然之間濃郁了起來。
回頭一看,張龍手裏拿着一串烤好了的腸子遞給他。
“喫吧。”
短短兩個字,讓彭海心裏咯噔一下。
活了三十來歲了,頭一回眼眶沒有來由的紅了,艱難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烤腸子,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你不怪我?”
張龍頭也沒有回。
“不怪你,追求生的希望,這是人的本能,更何況咱們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我也不能見餓不救吧。”
話說完,山洞裏響起了兩個人爽朗的笑聲。
彭海擦了擦眼淚,長嘆了一口氣。
“你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樣,現在想起來剛纔發生的那些,我真想給自己兩個耳刮子。”
“你這是哪裏的話?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變得沒有辦法動彈,我的前胸貼後背了也會有人幫我一把而已,說白了其實也算是爲了我自己。”
這話讓彭海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像是下定了什麼特別艱難的絕經之後站了起來。
“龍哥,別的不說,從今往後我跟定你了!”
話說着,把自己分到的那一堆喫的拿了過來,和張龍的食物放在了一起。
緊接着,白雯雯也把她的那一份拿了出來,但仍然是冷着一張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坐在張龍身邊。
何明見狀,胸膛裏氣血翻騰,差點又吐血。
就這樣,外面一直在下暴雨吹大風,人根本沒有辦法出去。
一連好幾天,所有人都被困在這個山洞裏。
食物越來越少,人也變得越來越憔悴,越來越煩躁,接踵而至的還有寒冷。
好在經過這幾天的休息,所有人的傷口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包括那隻山魈。
不過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因爲所有人物資匱乏,只有張龍時不時能找到一些蟲子或者蛇來充飢。
“老婆,餓了吧。”
張龍把蛇肉遞給了白雯雯。
“這是我剛剛抓到的,沒有毒。”
白雯雯雖然餓的前胸貼後背,但還是沒有忘記分給張小童一點。
張小童看着那少的可憐的蛇肉,長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算是個頭啊,算算日子,外面大概下了一個星期的雨了,在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餓死在這裏。”
白雯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別這樣想,咱們一定會挺過去的。”
“嗯。”
張龍看着兩個人,心裏一陣疲憊,老實說,他現在也有些迷茫了,以前當戰地記者的時候,常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天氣惡劣,食物匱乏,餓死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也會餓死在這裏嗎?
想到這裏,突然發現何明走了過來。
“喂,看你這活蹦亂跳的,肯定有喫的吧?”
張龍用手裏的樹枝在火堆裏翻了翻,撿出一隻燒熟了的螞蚱。
“只有這個了。”
何明冷哼一聲。
“別逗我了!一個人要養他們幾個,還有那畜生,沒什麼存貨鬼都不相信,快說!東西呢?”
張龍頭也沒擡,把剛纔那隻螞蚱扔進了嘴裏。
“同在一個屋檐下喫住,你都是看在眼裏的,如果有的話我早就拿出來了。”
話說完,臉上就捱了一拳。
何明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一雙眼睛裏佈滿了血絲,就像野獸一樣的呲着牙,一手揪着張龍的衣領,一手抓着他的頭髮。
“你放屁!”
聽見這邊的動靜,山魈立即嘶吼了一聲,衝了過來。
張龍心裏咯噔一下,完全沒有想過它會來救他。
就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山魈吸引的時候,突然之間感覺到脖子上一涼。
何明就像是發了狂似的怒吼:“讓它走開!”
張龍趕緊對山魈擺了擺手。
山魈站在原地,沒有攻擊,但看上去十幾着急,明顯是清楚現在的處境。
其他人想過來幫忙,但是害怕何明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來,都只是遠的站着。
何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像是個瘋子似的,發出了沙啞的笑聲。
“把喫的給我,快!我知道你肯定藏了喫的,不然可能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快給我,不然我殺了你!”
張龍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冷靜一點,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喫的了,就算你把我殺了,我也沒有啊,但是等一會兒外面雨停了,我可以出去看看。”
“我呸!”
何明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
“你把我當成傻子嗎!雨下了好幾天了,不會停了!你,把喫的拿出來,把喫的拿出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歇斯底里的大笑着,就像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