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雯雯給他指出了大概位置,張龍毫不客氣的將手裏的刀插了進去。
緊接着一陣地動山搖,一陣像是破木風箱發出來的聲音一般的哀嚎聲響了起來。
白雯雯隨着這個動作一路摔到了雪地上,被雪地裏藏着的另外一隻巨大的甲殼蟲馱着繼續前行。
張龍雙手緊緊地握着唐刀的刀柄,那巨大的甲殼蟲,因爲背後劇烈的疼痛,讓他條件反射的想要鑽進雪地裏,但也許是因爲雪只有那麼厚,它只稍微陷進去了一點點,緊接着就像是發了瘋似的橫衝直撞。
張龍皺起了眉頭。
“老婆,這些東西離了地面應該就沒有辦法動彈了,你一會兒想個辦法到森林裏去,抱着樹幹爬上去,它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那你呢?”
張龍咬着牙:“不用擔心我,很快就完事了。”
他一邊說着,一手在那甲殼蟲的後背上摸索,抓住兩節甲殼之間相連的部分,使勁將手裏的唐刀扎進那甲殼蟲的身體裏。
甲殼蟲騰着劇烈的搖晃,在這過程中直接把張龍從他的背後甩了下來。
要是張龍沒有得雪盲的話,他能夠看見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的甲蟲的腹部。
但他只覺得一陣寒風撲面而來。
他握緊拳頭趕緊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內心無比冷靜,他周圍的聲音沒有錯過一丁點細節的傳進他的耳朵裏。
在這些聲音中抽絲剝繭分辨出那甲殼蟲的位置,和他的動作,一個想象圖出現在張龍的腦海裏。
他攥緊了拳頭,側身躲過了那甲殼蟲的觸鬚,緊接着它感覺到那甲殼蟲已經到了自己身體上方。
如果此時他手裏有把刀……
可惜沒有如果。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風從他正上方襲來。
糟了!
張龍心裏咯噔一下。
他知道這隻甲殼蟲要幹什麼。
如果他再不趕緊想想辦法的話,自己就會成爲一張肉餅,比街邊小喫做的那種還要薄。
關鍵時刻容不了他多想直接伸出雙手頂住了那隻甲殼蟲的腹部。
甲殼蟲想要反抗,但不管它怎麼動,即使是把全身都放鬆了,任由渾身的力氣都聚集在肚子上的兩個點上,但高度仍然沒有下降。
張龍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小題大做了,這東西雖然看着挺大個的,但其實還沒有他一開始上島的時候,在樹林裏拔那顆竹子費的力氣大。
他打算把這隻甲殼蟲給翻個面,不管怎麼樣,也要先把刀拿到手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感覺到兩股勁風從自己左右肋骨的方向同時向中間擠了過來。
這種感覺不用看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張龍陷入了左右兩難的境地。
鬆開手,掰開這傢伙的兩條腿,他會被砸成人肉薄餅,頂住這隻甲殼蟲,他會被串起來,就像是夜市燒烤那樣。
但此時此刻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
張龍雙手一彎,猛地向上發力,竟然直接把這隻巨大的甲殼蟲給拋到了空中,緊接着一個懶驢打滾躲開。
緊接着憑着身體的蠻力,直接把這隻甲殼蟲給掀翻,唐刀將這隻甲殼蟲給劈成了兩半。
張龍覺得自己臉上身上都黏糊糊的,還帶着一絲溫度,別提有多噁心了。
做完這些之後,他正興奮的想要回頭喊白雯雯。
卻發現大地又是一陣顫抖,他所佔的位置瞬間高了不少。
整個地面就像是一鍋燒開了的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但這恐怖駭人的場景,因爲張龍的雪盲並沒有收進眼底。
但他知道,雪地裏出現了好多甲殼蟲,已經將他包圍了。
越是遇到難以對付的敵人,就越要保持冷靜,有的時候冷靜會救你的命。
這句話是張龍之前在做戰地記者的時候,一個獨眼老兵對他說的。
至於當時除了這句話之外,老人還說了些什麼,他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老人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看着他的眼神充滿了滄桑,但又呆着,百折不撓的堅定。
張龍咬緊了牙關。
許多人害怕黑夜並不是因爲光線太暗,看不見,而是對於一切未知而產生的恐懼。
此時,張龍正深陷於這種恐懼之中。
更要命的是,他的眼睛,白雯雯不見了。
他不知道他所要面對的甲殼蟲體型是有多麼巨大,更不知道那甲殼城到底長什麼樣子,有沒有像是鐮刀刀齒一般的顎,或者會不會噴濺毒液。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冷靜。
張龍做了一個深呼吸,雙手緊緊的握着刀柄,就像之前和別人打鬥的時候一樣,拉開了雙腿之間的距離。
一股帶着腥臭味的寒風向他面門襲來,他趕緊彎下腰去躲,空氣夾雜着一股淡淡的熱浪,他立即擡起握刀的手。
感覺到刀的碰撞,繼而用刀劃過了這東西的輪廓。
像是一根針。
不對,甲殼蟲哪裏來的針?
疑惑之間,兩隻甲殼蟲直接將他撲倒,那粗壯的帶着勾刺的腳踩在他的胸膛和大腿上。
容不得反抗,剛纔唐刀探索到的那根針居然直接捅在了張龍的臉上。
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並不是一根針,而是一個像是吸管一樣的東西,起碼有一個小西瓜那麼粗。
它要幹什麼?
吸血?
不對吧,如果是要吸血的話,他這小身板還不夠吸一口的,更何況這個形狀好像不太對勁,醫院裏護士用的針頭都是斜着的一個尖,方便針刺入皮膚,它這長得有點不太科學。
正想着,那根管子不停的在張龍的臉上捅來捅去,那個位置集中在嘴部。
一個想法突然之間從腦海裏冒了出來。
張龍一瞬間漲紅了臉,氣的火冒三丈,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想明白了爲什麼這東西晚上爲什麼沒有直接把他們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