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燈火通明，燭光閃爍，顧卿寧就靜靜的坐在榻上，臉上表情十分的平淡。
就是太過平淡，葉淮楚纔會覺得很反常。
他記起很久之前自己懷疑過她的身份，可是一直沒有什麼證據，就不了了之了。
他覺得顧卿寧接下來說的話很可能就跟這些有關。
葉淮楚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揉了揉她的指尖：“沒事，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咱們就不說，我不會在意的。”
葉淮楚一直都很尊重顧卿寧，要不然他真想知道的話，早就問了，不會等到今天顧卿寧主動提起。
其實在他心裏，過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沒必要糾結過去。
但是顧卿寧想說的話，他也會耐心傾聽。
“不，我要說。”顧卿寧擡眸，亮澈的眸子看着他眼中全是堅定，“我已經瞞了你這麼久了，我不想我們倆之間有隱瞞，而且……”
她今日還見到那人了，哪怕只有一個背影。
“那你說，我聽着，我一直都在。”
“嗯。”
顧卿寧咬脣，彷彿陷入了回憶當中，眼眶中飯眼淚開始打起轉來，“我……我……”
一開口，顧卿寧的眼淚就不受控的往下掉，葉淮楚把她抱在懷裏安慰：“沒事，慢慢來，我在呢。”
顧卿寧緩了好一會，這才擦乾眼淚，“哥哥，你相信一個人能活兩輩子嗎？”
顧卿寧擦乾眼淚，身體挪動了一下，“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是知道，其實我從前有懷疑過。但是後來時間一長，真相是什麼其實根本就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你而已。”
“你還記得小時候你有一次喝了酒嗎？那時候你醉了，在我的懷裏說胡話。到後來，又遇見慕容時，我還聽到過你做噩夢時喊了他的名字。後來我去牢裏跟他驗證，他果然是叫那個名字……”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跟他認識，而且很熟。可是慕容時那時候纔到京城沒多久，你們倆又是如何認識的？我腦子裏當時一片漿糊，後來乾脆就不想了，想也想不出是爲什麼。”
顧卿寧靜靜地聽他說着，等他說完了，自己才接話，“對，我認識慕容時。不過不是這輩子，是上輩子。那時候我還沒及笄，燕國大軍壓境，民不聊生。後來說是要和親，就選了我做和親公主。哥哥，你知道嗎，我出嫁那天，還見到你了。可是那個時候你我根本就不認識，我跟皇上也不認識。”
“我那時候沒有入王府，一直在姨母家長大。姨母一家待我並不好，儘管後來搬到了京城也是一樣。和親聖旨頒下來的時候，他們很開心，因爲有諸多賞賜。在他們眼裏，我就只是一個可以給他們家帶來好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