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這不起眼的土墳裏,真的有着兩具屍體。

    一位白了頭髮的老者安詳地坐在那裏,就像是坐化而登天的老神仙,他神情平淡,不喜不悲。

    而在他的懷中,抱着一個嬰兒屍體。

    這嬰兒很小,看着就兩隻巴掌大,明顯剛出生就夭折了。

    嬰兒的屍體不比老者,雖說身上塗抹過防腐的藥劑,但依舊風化乾癟。

    所以這一幕看着格外的悲涼,悲涼中似乎又給人一種力量。

    這老者正是我的爺爺,青麻鬼手陳言。

    可這嬰兒又是誰?

    我腦袋裏冷不丁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這死嬰不會是我自己吧?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不太可能。

    爺爺死在這裏我可以理解,哪怕不久前我親眼看到了一個活着的爺爺,我仍可以想通這裏爲何還埋着一個爺爺。

    原因很簡單,陳家那死而復生的祕密,那神祕的四腳棺材。

    就像當年的陳青帝,他也是死後被埋三年,三年後他活了過來。

    而爺爺也是三年前死的,想必也是藉助那四腳棺材得已復活。

    但這復活和傳統意義上的死而復生又不一樣,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而且這個復活祕術還有一個天大的禁忌,那就是王不見王,活着的人和死去的屍體是不能相逢的。

    一旦二者相見,那這祕術就破了,活着的人依舊會死去,而且會變成一灘血水,就像當年的陳青帝見到自己的屍體那樣。

    也就是說,這死嬰絕不是我。

    一旦他是我,此時我會死去,會化爲血水。

    可如果不是我,這死嬰又會是誰呢?

    隱隱間我有了一個猜測,他會不會纔是爺爺的親孫子?

    他是不是纔是我母親的兒子?

    之前在封門村裏,我得知我是用來迷惑天下玄門的,真正的天人是葉紅魚,我吸引了玄門的視線和火力,葉紅魚得已長大。

    但這裏會有很大的一個不確定性,那就是我的母親以及整個麻風村的人。

    如果說母親沒有懷孕,陳家不會突然就多出一個後代來。

    不可能讓我母親一個淳樸的農村婦女,以及我家那些親戚,還有村裏的所有村民陪着一起演這場大戲。

    真是這樣的話,遲早會露餡的,也不可能騙過天下玄門瞞天過海,騙過那賊眼盯着的秦家。

    所以爺爺一定是有一個孫子的,而這個孫子可能一生下來就死了。

    但爺爺的孫子夭折當天,爺爺用我代替了他。

    我成了陳家後人,成了那讓天下玄門密切關注的天人。

    有了這個猜想,我就覺得一切變得極其合理了起來。

    但隨之而來的問題又來了,這是一個很有格調的哲學問題,但放在我身上卻是一個生理問題。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此時的我真的無比迷茫,我開始懷疑人生,懷疑曾經接觸過的每一個人。

    甚包括我爺爺,包括陳青帝,也包括高冷男。

    甚至還包括聞朝陽,包括李津......

    因爲如果我不是陳家天人可以理解,但如果我連陳家血脈都不是,那就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除非他們都在配合爺爺演戲,所有人都將我當成了一顆棋子。

    想到這,我心裏堵得慌,越發的難受,真希望這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亂想。

    不過就在這時,我猛然間發現,爺爺的懷裏鼓鼓的,像是塞着什麼東西。

    我立刻把手伸進了爺爺懷裏,輕輕一摸,果然摸出來一牛皮紙包裹。

    包裹裏放着一個我最愛喫的野刺梨,已經乾癟了。

    裏面還有一封信,信上寫着:陳言之孫陳崑崙親啓。

    爺爺沒說陳黃皮親啓,而是用的陳崑崙三個字,隱隱間我已經猜到了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信封,拿出了裏面的信,一字一句地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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