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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採買部的屋子中。

    所以說,這螻蟻能夠在對它來說全是巨人的世界中生活,還是有它們自己獨有的套路。

    就比方說現在。

    司妗姝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合着杯蓋,任由熱氣吹拂到眼睛上,淡淡的水汽和溫熱感,讓人感覺到了極爲舒服的暢快。

    司妗姝輕抿了一口茶水的時候隨意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衆人,心中不由得腹誹這古代還真的是生活艱難,尤其是對於女子來說。

    每一個步子都要確保小於十寸的距離,甚至這裙襬不能晃動,腰間的禁步不能碰撞出聲音,目光更是要一直平視前方,頭上的釵環不能有絲毫的晃動。

    這一重一重的規矩定下來,司妗姝只能龜速前進。

    司妗姝剛剛一路走來,只覺得自己恐怕是要走到天荒地老才能到達採買的地方。

    但是司妗姝是千金小姐這才必須遵守這些規則,下人們又不用。

    司妗姝單看這些像是鵪鶉一樣縮着頭的丫鬟小廝們,就知道早就已經有人通風報信,將自己在賬房的所作所爲全部傳了過來,所以這些平日裏囂張無比的丫鬟們纔會這麼老實。

    畢竟司妗姝的做法可是和一般人完全不同,司妗姝壓根兒就沒有像衆人想象中的那般,端着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壓根兒不敢跟人爭吵,最後只能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憤憤離去。

    這話也說得不對,司妗姝的確是像衆人想象中的那般,自持身份根本不會跟奴僕吵架。

    她直接動手了啊!

    想起剛剛奔過來的小丫鬟,生動形象地描繪着賬房先生被打得滿地找牙,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場景,衆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而後連忙垂下了頭。

    司妗姝有些無聊地垂下了眸子,懶懶地往後面靠了靠。

    一時之間,司妗姝還真的感覺有些苦惱。

    沒有人站出來當雞,那自己應該怎麼敬猴呢?

    任何世家,採買那都是油水最大的地方,司妗姝可以斷定,何姨娘根本就不可能放棄這樣一個香餑餑,司妗姝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眼前這些跪在她腳下的人絕對全部都是聽從何姨娘的話的。

    就算是他們的面上表現得再恭敬,那也絕對不可能真的聽她的話。

    不!

    一般人面對她的情況,甚至都不敢奢求眼前這些奴僕能夠聽她的話,只希望他們能夠不給自己找麻煩就是極好的了。

    但司妗姝當然不能和一般人相提並論!

    這丞相府本來就是她的家,何姨娘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給她找麻煩?

    司妗姝那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頓時沉了下來,手掌輕移,將自己手中的瓷杯放在了桌案上。

    嬌黃釉瓷杯落在紅木桌案上的聲音清脆無比,就連司妗姝秀長的眉毛都是不由得輕輕的揚了揚。

    司妗姝一直以爲自己不是一個仇富的人,畢竟無論是上輩子作爲頂級特工,還是這輩子身爲相府的嫡小姐,司妗姝可以說一直都是金尊玉貴的,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批人。

    可就是這樣的自己,都是沒有享受過這樣好的待遇。

    尤其是雪秀姑姑來了之後!

    昨夜,司妗姝的被子就直接被換成了天蠶絲做成的褥子。

    那可是宮中嬪妃都只捨得用來做成手帕的天蠶絲,雪秀姑姑竟然直接拿了將近百米,裁成司妗姝牀榻大小的布料,直接高達了十寸厚度。

    就這樣鋪在司妗姝的身下,雪秀姑姑竟然還說戰王不會心疼王妃,不知道送些好東西來。

    司妗姝當時就在心中暗暗腹誹這都不算好東西,那什麼才叫珍貴的東西呢?

    可是司妗姝沒有想到,睡了一覺起來,自己就看見了更爲奢靡的東西。

    想起自己院中那些今早才被搬進來全是古物的假山和擺件,司妗姝就感覺自己的手指都在冒着金光。

    還有

    雪秀姑姑竟然還派了人,將自己要用的東西隨時擡着。

    眼前的桌案和瓷杯,就是衆人扛了一路,司妗姝一走進屋中,這才立刻被安置下來。

    視線落在了已經有百年之久的紅木桌案上,司妗姝不動聲色地將有着上千年曆史的嬌黃釉瓷杯拿了起來,確認了紅木桌案和瓷器兩者都沒有互相傷害後,司妗姝這才鬆了一口氣。

    既然拿起了杯子,司妗姝索性用杯蓋撇了撇茶沫,輕抿了一口茶水,就直接將手中的杯盞遞給了一旁候着的婉兒。

    這在現代就是妥妥的文物,誰拿文物喝水沒有點心理負擔啊,還是交到真人的手中,司妗姝才能放心些。

    司妗姝輕咳了兩聲,跪在地上的衆人都是瞬間繃直了脊背。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知道,已經開始要說正事了。

    “不管你們曾經跟隨着誰,或者將來準備跟隨着誰,本小姐只想提醒你們一句話。”司妗姝垂眸揪着自己外衫上的東珠,聲音有些隨性,

    可就算再是隨性,司妗姝聲音裏面的威壓也是不可忽視。

    衆人都是同時俯身,將額頭貼在地上規規矩矩道“謹遵小姐教誨。”

    司妗姝面上淡定自如,“這丞相府始終是司家的,而不是姓何,何姨娘能夠執掌管家之權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爲我母親作爲父親明媒正娶的嫡妻,並不是很想管家,第二就是因爲父親對何姨娘的寵愛,願意給何姨娘這個面子。”

    司妗姝看見自己說第二個原因之時,有些耐不住性子之人臉上已經露出了笑意,她不由得冷嗤了一聲,心中罵了一句蠢貨。

    淡淡揚起了長眉,僅從司妗姝的表情上看,沒有一個人能猜到女子心中都在想些什麼。

    司妗姝彈了彈指甲,隨口道“只不過我母親就算是沒了父親的疼愛,那也是明媒正娶的嫡妻,若是父親讓嫡妻受辱,就算是在朝堂上,父親甚至都會被御史臺的人蔘奏一本。”

    說到這裏,司妗姝突然低下了聲音,“更何況,以色侍他人,色衰而愛馳,沒有父親的寵愛,何姨娘又算是什麼東西?”

    說到這裏,司妗姝不由得心生感嘆。

    古代就是有這麼一個等級分明的好地方。

    妾室在世家貴族之中,就是一個奴婢的存在,而司妗姝作爲嫡出的大小姐,就算是打了何姨娘,那也沒有任何人膽敢說些什麼。

    所以司妗姝明明知道眼前的這些人全部都是何姨娘的人,但她依舊沒有任何忐忑地將這些話說了出來。王爺,王妃又自請下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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