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駿堯輕輕拍着司妗姝的後背,表面上似乎是在安慰她。但他哪裏又猜不到,眼下這個小狐狸分明是因爲計謀得逞而躲在自己懷裏偷笑呢。

    暗自在心裏嘆了口氣,他的表情不起波瀾。

    至於一旁的薛冰,看了看遺風,又看了看司妗姝,眼裏滿是疑惑。

    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二人剛到這沒多久,遺風就莫名擔下了三十大板的懲罰,且罪名還是對王妃不敬。

    天地良心,他們對司妗姝忠心耿耿,哪敢有一絲不尊重?

    誠然,遺風和他想的一樣。他方纔連話也沒說,若非經過這間院子,他甚至都不會過來同二人打一照面。

    再者,那三十大板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再皮糙肉厚,那也是個普通人。板子落在身上,他必定要疼上好幾天,自家王爺這心可真是狠哪!

    越想越覺得委屈,遺風的表情不由也變得可憐兮兮起來:“王爺,殺人不過頭點地,死也要讓屬下死的明白,屬下哪又那個膽子敢對王妃不敬。”

    “哦?”龍駿堯自覺好笑的勾了勾嘴角,“那難不成是本王誤會你了?”

    “本來就是你誤會我了。”遺風不滿的小聲嘟囔了一句。

    不過在場的龍駿堯和薛冰都是常年習武之人,故他的話又哪裏逃得過他們的耳朵。

    首先是薛冰,暗中給對方比了個大拇指,讚歎對方是個勇士。

    敢這般同王爺叫囂,遺風還是第一人。看來,他是把前兩天那名副將被折磨致死一事給全然拋之腦後了。

    雖說他明瞭龍駿堯肯定不會對遺風用那樣的手段,但親眼目睹那個副將的死相以後,薛冰心裏對他到底是存有幾分害怕的。

    反觀龍駿堯,見遺風一臉不服氣卻又不敢和自己對視的模樣心下愈發感到好笑。他以前倒是沒發現,逗遺風原來是這麼有趣的一件事。

    斂了斂情緒,他故作冷漠的開口:“你說什麼?”

    遺風忙不迭改口:“屬下什麼也沒說,王爺您英明神武,火眼金睛,怎麼會誤會別人?是屬下不好,全是屬下的錯。”

    說這話時,他恭敬的作着揖,認錯態度可謂是無比誠懇。

    薛冰看着同伴這一套操作下來,則是瞳孔猛然放大,臉上滿是震驚。

    論府裏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得看遺風。

    而遺風本以爲這麼做能喚起自家王爺些許“良知”,不曾想,對方竟然順水推舟的應下了他的話。

    “既如此,你還在等什麼?下去領罰罷。”

    龍駿堯揮揮手,一副不願意再看到他的模樣。

    見狀,司妗姝眼底的笑意愈漸加深。若非時機不對,她早就該失笑出聲了。

    暗中同龍駿堯交換了個眼神,她隨即從他懷裏退出來,一邊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淚一邊勸慰道:“算了算了,想來遺風也不是故意的,保不齊他是想到了其他有趣的事方纔會笑出來。眼下府里正是需要下人的時候,若是將他打傷了,豈不是還要人去照顧?”

    搖搖頭,司妗姝緊接着道:“所以,還是免了這三十大板罷。”

    龍駿堯本就不是真心要懲罰遺風,只是見不得司妗姝不開心罷了。如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也沒有再懲戒對方的理由。

    遂下一刻,他順着司妗姝的話道:“既然姝兒都這麼說了,那便如你所言,免了這刑罰。”

    斜睨了遺風一眼,龍駿堯表情似笑非笑:“還不過來謝恩?”

    遺風此時正沉浸在喜悅中,聞聲慌忙回神。

    “屬下多謝王妃,多謝王妃您寬宏大量,不同屬下計較。”

    至此,這場鬧劇算是翻篇。

    日子不急不緩的過着,少了那些挑釁的人,司妗姝的生活可謂是愜意的很。

    相比之下,龍駿堯的生活就沒那麼愉悅了。軍營裏事故頻發,他每天天不亮就得去那裏處理事情,到了夜裏方纔能回來,整個人疲憊不堪。

    見狀,司妗姝說不心疼自然是假的。但她一介女流,除了能在背後幫他想想解決問題的辦法,也幫不上其他的忙,故只能看着他操勞。

    好景不長,是日,有士兵來報,道是萊國大軍又開始捲土重來。

    這一點,全然在龍駿堯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倒是沒表現得有多慌亂。

    反觀朝堂之上的其他大臣包括皇帝,皆是一臉震驚。

    他們以爲,經歷過上次一戰,萊國會知難而退,不想,對方卻是越挫越勇。

    面面相覷了一陣,不多時,大家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投放到了龍駿堯的身上。

    誠然,除了他,他們想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江傲沉如今還在養傷,必定沒那個能力主理大局。朝堂中也就只有龍駿堯常年出入軍營,能鎮得住他們。

    不過,雖說這麼想,但沒人敢率先開口提議。

    最終,還是龍駿堯主動開口應戰:“臣願意領兵前往邊關,不過此番萊國來犯,必定做了萬全的準備。保險起見,陛下還是在上一次的基礎之上給臣再增添二十萬精兵罷。”

    聽到他的話,皇帝長鬆一口氣。對於他的要求,他又哪裏再敢不應。

    “好,朕隨後便擬旨。”說着,他話鋒一轉,溫聲道:“此行兇險,戰王務必保護好自己。朕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皆在此地等你凱旋而歸。”

    “臣還有一個請求。”

    “戰王直說便是。”

    “臣想帶着臣的王妃一同前往邊關。”頓了頓,龍駿堯解釋道:“上一次正是因爲有她在,臣方纔能救出江傲沉。必要時刻,她可以作爲軍師管理軍營。”

    皇帝聞言,看了眼司丞相的臉色。見對方臉上無任何不滿,他隨即點頭應允:“便如你所言。”

    此事一錘定音,剛下早朝,龍駿堯便快速回到王府,開始收拾行李。

    司妗姝得知是對方主動要求要帶自己一同前去邊關的消息後,心下只覺得奇怪的很。

    她搞不明白,之前說什麼都不讓自己涉足邊境的人怎麼突然改了性子?莫不是他認爲自己還會和上次一樣偷偷溜過去?

    思索無果,司妗姝覺得,依龍駿堯的性子說不定會在路上主動提及此事。

    故下一刻,她着手開始收拾衣物。之後她又換了身方便行路的衣服,正逢龍駿堯派人過來喚她,司妗姝拿起行李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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