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冷冷離烈光近一分,耳邊的抽氣聲就強烈一分,好像她騎個馬,就是去英勇赴死,尤其是小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別擔心,不就一匹馬,看我騎給你們看。”她小跑幾步,直接跑到烈光跟前,大大咧咧地把手搭到了馬鞍上,可她還沒搭穩,烈光就往前走了幾步,把馬鞍從她的手下抽走了。
這馬果然高冷,趙冷冷又上前,怕它不想摸,索性一把抓住了馬鞍。
馬鞍牢牢在手,但是她根本不會上馬,正回頭想找人幫她一下,這貨又跑開了,還害得她差點摔個人仰馬翻。
“怎麼回事?”趙冷冷不信邪了,她直接追了上去,用最難看卻最有效的狗爬上馬式,一條腿跨了上去,另外一條腿用力一蹬,想要跨上去。
可這馬又雙叒叕跑了出去,她就這樣被掛在馬在側面衝了出去。
“救命啊!”趙冷冷受到了驚嚇,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小機和天機營的副統領韓平正要追出去,卻被戰雲麒呵住了,他沉聲道:“誰都不許幫她。”
趙冷冷喊了一路,發現沒有一個人追上來,心裏涼了一半,可是她今天已經耗光了所有的體力,咬着牙又堅持了不到十米,最終還是沒能堅持住,重重地掉到地上。
從馬背上摔下來不是最氣人的,沒有人來救她也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這馬把她摔了之後,居然悠哉遊哉地走了回來,站在她的跟前...咬了一口地上的枯草...
“欺人太甚!和你主人一樣!”趙冷冷是真的生氣了,戰雲麒嘲諷呵斥她還不夠嗎?居然連他的戰馬都這麼瞧不起她!
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趙冷冷從地上爬了起來,趁烈光低頭喫草的時候,抓着馬鞍蹦了上去,死死地抱着馬脖子,得意地喊道:“有本事再把我摔下去啊!”
烈光很配合,長嘶一聲,前蹄一仰。
“撲通”,趙冷冷真的被摔了下來。
和剛纔一樣,烈光又開始喫枯草,好像沒事馬一樣,這脾氣簡直和他的主人一模一樣。
趙冷冷決定改變戰術,既然硬的不喫,那她就來軟的。
她往地上一坐,抱着它的後蹄,“好烈光,你就讓我騎一下吧,你看你都摔過我兩次了,如果還沒摔夠,那你再摔我一次,事不過三,再摔我一次就讓我騎一下好不好,我連午飯都沒有喫,天都黑了,我真的快不行了。”
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戰雲麒的手不自覺地握上劍柄。
小機他們也都看傻了,見過抱人大腿的,還沒見過抱馬大腿的。
趙冷冷抱了一會兒,覺得舒服極了,靠着靠着就困了,索性閉起了眼睛。
見她久久沒有起身,戰雲麒額上的青筋不自覺地跳了三下。
“過去看看。”他沉聲道。
小機早就想過去了,一聽到命令便火速跑了過去,發現趙冷冷居然抱着烈光的大腿睡得正香,而烈光也配合得一動不動。
小機沒忍心叫醒她,而是選擇跑回去向他的主子彙報,“主子,趙小姐她...累得暈過去了...”
此時的趙冷冷已經徹底睡着了,因爲太餓,所以夢到自己正在酒樓裏大喫大喝,當戰雲麒走到她身邊時,她正好脫口而出,“這醬肘子可真好喫...”
“這就是你說的昏睡?”戰雲麒瞥了一眼小機,然後把趙冷冷從地上拎了起來,他本來是想給她面子的,可是她偏偏要挑戰他的底線。
趙冷冷瞬間驚醒,抹了抹流到嘴角的口水,看到戰雲麒的臉時,趕緊解釋,“攝政王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睡...”
“繼續。”戰雲麒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然後手上一用力,把她丟到了馬背上。
然後,衆人就看到烈光安安靜靜地馱着趙冷冷,雖然沒有把她摔下來,可是,也沒有往前走一步。
“烈光大哥,咱們往前挪一挪好不好,求求你了,就走三步,三步好不好?”趙冷冷往前探去,拍了拍馬脖子,本是想打個商量,結果烈光又長嘶一聲,兩腿一蹬。
趙冷冷,卒。
這時,副統領韓平想幫趙冷冷說幾句話,畢竟白天看了她的英勇表現,對她這個姑娘多少有點刮目相看,可是一靠近戰雲麒三丈之內,他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死亡的氣息。
最終,沒有一個人敢幫趙冷冷說一句話。
趙冷冷覺得自己就是個悲劇,不管是在自己的世界,還是在這裏,她做什麼都是個悲劇,她索性不掙扎了,反正就是多摔幾次,只要摔不死她,她就一定能站起來。
於是,她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來,爬上去,摔下來...
最後一次爬上烈光的背,烈光紋絲不動,趙冷冷正要拍它的脖子,卻被站在一旁眼明手快的小機給制止了。
小機小聲道:“它睡着了。”
“睡着了?那我呢?”趙冷冷明明坐在馬背上,卻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小機跑去問戰雲麒,戰雲麒微微挑眉,“讓她就這麼睡,等烈光醒了再繼續。”
他說完,帶着一衆人離開了馬場,小機原地愣了一會兒,纔回頭去找趙冷冷,很沒底氣地說:“主子讓你今晚就睡在這裏,和烈光好好培養感情。”
“這...”趙冷冷簡直崩潰了,可是架不住眼皮子實在太沉,索性不掙扎了,頭一低,抱着烈光的脖子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醒得很早,確切地說,是烈光醒得很早,並且衝着還在它背上的某個小可憐發了一通起牀氣。
不過這次趙冷冷並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被守了她一夜的小機穩穩地托住了。
“你這一晚上都沒睡嗎?”趙冷冷揉着睡眼,看着眼眶有些發黑的小可憐,猜他在這裏守了一夜。
小機搖頭,“我習慣了,平時營中也要輪值守夜。”
“你這個年紀不能熬夜的,熬夜影響身體發育。”趙冷冷有些心疼,但是這個時候肚子突然傳來一陣抗議,她哀怨地垂下了頭,她都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喫東西了,整個人和報廢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