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冷冷連忙把腰牌搶了過來,重新塞回衣服裏,“你也覺得這是皇后設的計?”
“一定是皇后,天機營怎麼會有這種把令牌刻意丟在大門口的蠢貨。”娜仁來回走了幾步,拉着趙冷冷的手走出破廟,然後翻身上馬,“走吧,去天機營。”
趙冷冷把手藏到背後,不肯上馬,“我不去。”
“你是傻的嗎?你爲了戰雲麒都和皇后撕破臉了,要是他不護着你,你還能有活路?”娜仁沒有給她遲疑的機會,直接讓手下把她扛上了馬,然後用鞭子把她和自己綁在了一起。
趙冷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綁架了。
既然橫豎都是要去天機營的,那就去唄,娜仁沒有說錯,自己的處境是真的很糟,或許可以用這塊腰牌和戰雲麒好好地談一談。
他們到天機營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在馬背上顛了近兩個時辰,趙冷冷渾身猶如散架,下馬時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天機營大門口的守衛正好認得她,連忙上前把她扶了起來,見她一臉狼狽,立馬讓人去喊統帥大人。
不多時,戰雲麒便出來了。
趙冷冷一個勁地往娜仁背後躲,迅速用手掌擦臉,昨晚哭過,路上又吹了風,臉上的淚痕早就幹了,怎麼擦都覺得整張臉緊巴巴的,一定醜死了,她不允許自己在戰雲麒面前丟人。
“怎麼回事?”戰雲麒眉峯一緊,把趙冷冷扯到自己身邊。
沒等趙冷冷解釋,娜仁先一步代勞,從她懷裏取出腰牌遞了過去,“攝政王認得這個嗎?”
趙冷冷氣得想罵人,她還指着用這塊腰牌去和戰雲麒談判,娜仁卻這麼輕易就還了回去?
戰雲麒接過後,翻到背面看了一眼,有天機營獨有的標誌,便道:“是我軍中士兵的腰牌。”
“昨晚有刺客行刺皇后和茹妃,故意將這塊腰牌掉在一個很顯眼的地方,趙冷冷撿了它,爲了不讓皇后陷害你,差點被皇后身邊的人扒光衣服搜身...”娜仁幾句話就把昨晚的事說了出來。
可她還沒說完,放火的事還沒來得及說,趙冷冷就已經被戰雲麒抱着進了天機營大門。
娜仁想跟進去的時候,卻被門口的士兵給攔了下來,氣得她一鞭子打在地上,轉身對着她的人道:“我們走!”
趙冷冷一路掙扎着要下來,可是她根本掙不過,後來也懶得掙了,改成用手捂着臉。
戰雲麒把她抱到自己的營帳,放在椅子上後,仔細地看了她一會兒,低聲問道:“哭過了?”
趙冷冷擡手胡亂地又抹了抹,然後咧嘴一笑,“沒事的,我不過是哭給皇后看,裝個可憐想讓她放過我,不過好像沒成功...”
“不許騙我。”戰雲麒可以想象,昨晚的她有多害怕,只要一想到她被皇后的人逼到掉眼淚,他的拳頭就不自覺地握了起來。
趙冷冷卻一臉堅持,“攝政王大人,我真的沒有哭,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應付的。”
趙冷冷本能地往一邊躲,她不承認自己因爲崩潰而大哭,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她已經習慣把自己的脆弱僞裝起來,不在任何人面前暴露。
“我知道攝政王大人受了別人的好處一定會還回去,就像您曾經欺負過我,也會讓我欺負回來一樣。”趙冷冷笑嘻嘻地試探,“所以,我其實是有事相求,希望您能幫幫我。”
“哦?什麼事?”戰雲麒聽出她前半句話裏夾槍帶棒,也知道她所求的事也許會讓他不高興,可他還是耐着性子聽她說,畢竟韓平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女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只能哄不能兇。
趙冷冷嘴角微微揚起,一臉諂媚道:“冷冷想要攝政王大人暗中向皇后發難,不用做太過分的事,只要讓皇后知道,你已經知道她想害你,怎麼說呢,算是警告吧。”
戰雲麒有些意外,不知道爲什麼,心裏突然有些高興,問她,“你是想讓皇后知道,你是我的人?”
趙冷冷默默地嚥了咽口水,爲他的邏輯分析能力點贊,然後一臉視死如歸地說:“攝政王大人,您誤會了,冷冷覺得,只有讓皇后娘娘迫切地想要得到邊關軍的支持,才能讓她放過我,並且知道我的重要性。”
“你就這麼想嫁給太子?”戰雲麒眉峯一緊,強忍着想對她發火的衝動。
趙冷冷就猜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委屈地說:“要是攝政王大人不想還冷冷這個恩,那就算了,畢竟您也救過我多次,就算您間接導致冷冷受那麼多傷,冷冷也不會怪您,也不會出去亂說。”
戰雲麒頭一次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裏嚐到了挫敗的感覺,面對她柔聲細語的控訴,打不得罵不得,只剩下無言以對。
如果換在從前,他一定會直接把她扔出去。
可是現在,他捨不得,自己都捨不得動她一下,就更不用說別人了。
戰雲麒沒有迴應,而是將她抱到自己的牀上,蓋好被子,沉聲道:“趕了一夜路,先睡一覺。”
趙冷冷不想睡,等他一轉身,她就跨下了牀,餓了一夜,她想先找點東西喫,可是冷不丁又聽到他在威脅自己。
“不想睡就去撿馬糞。”
撿過一次馬糞,趙冷冷已經有了後遺症,只能委屈地躺了回去,想忍着卻發現根本挨不了餓,見戰雲麒出去有一會兒,她又一次躡手躡腳地跨下了牀,一路小跑着衝了出去,想着快點去找喫的,然後快點回來。
戰雲麒這時正好交代完手下,按她的要求去給皇后提個醒,返回時被她撞了個正着,心裏的怒火一下子涌了上來,心想,她就這麼不願意待在他身邊?
“攝政王大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趙冷冷鼻子被撞疼了,可第一時間卻只想着認錯,她目前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攝政王大人一翻臉,認錯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