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逛了一會兒,每次都是戰雲麒主動停下來給她買東西,一買就是至少十份起步,並且每一家鋪子的老闆都會爲了賣出更多貨物,或者直接清了庫存,而賣力地誇他是個好相公。
而這樣的誇獎,對戰雲麒來說,招招見效,有一家鋪子甚至把積壓好幾年的幾件蓑衣都成功清貨了。
“麒哥,我們回去吧。”趙冷冷看着身後的男人買了一大堆毫無用處的東西,頭疼得厲害。
戰雲麒見前面有幾家鋪子有不少和她一樣年紀的小姑娘在挑挑揀揀,便道:“不急,過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既然來了,就陪你逛到盡興。”
陪她盡興?趙冷冷看着他手裏拿着的大包小包,又想着一連被好幾個人調侃,她默默地笑了,怕不是想陪她逛盡興,而是想聽別人說他是自己的相公,聽盡興吧?
沒轍,他堅持要繼續逛,自己也只能硬着頭皮走進了一家成衣鋪子。
老闆見他們二人進門,立馬就迎了過來,單看他們的穿着打扮,再看戰雲麒手裏拿着這麼多東西,斷定他們一定不差錢。
所以,老闆一上來就笑盈盈地說:“姑娘可真是個有福之人,瞧你家相公對你多好,給你買這麼多東西。”
趙冷冷對這樣的話聽得也有些麻木了,麻木到聽到這樣的話都可以配合着點頭了。
老闆根本沒有在意趙冷冷的反應,只是一個勁地介紹着他們店裏的成衣,說到興頭時,還說當朝皇后也要他們家店裏定製過成衣。
趙冷冷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不知皇后定製的是那一款?”
老闆也尷尬地笑了起來,支支吾吾半天,指了指掛在正中間黃色的羅裙,裙子很精緻,尤其是上面的刺繡,看上去的確像是有些身份的女人才會穿的,可是那位是皇后啊,吹牛吹得也太過了吧...
“夫人,有喜歡的嗎?”戰雲麒見她表情複雜,便頭一低,湊到她耳邊輕聲問。
趙冷冷身子一顫,光別人說三道四都滿足不了他了?居然還當衆喊她“夫人”?
她好想盡快結束這一切,便指了指中間那件傳說中的皇后同款,“那件...不喜歡...”
這位不差錢的主果然聽懂了,直接對店鋪老闆說:“那件不要,別的都包起來。”
老闆一聽,立馬幫他們把那十幾身衣服都給包了起來,趙冷冷鬆了口氣,又買了這麼多,應該是最後一家了,不然再買下去,根本拿不了了。
趙冷冷耷拉着腦袋,機械地走了出去,身累,心裏更累,她已經第二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戰雲麒也跟着走了出來,卻是兩手空空。
“麒哥,那些東西都不要了嗎?”趙冷冷莫名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下意識地往裏看了一眼。
只見他慢條斯理地從腰間取出一支響箭,直接對着半空放了上去。
這操作...好像有些厲害了...
放完響箭後,他很自然地抓起她的手,答道:“東西一會兒有人會來取,還想買什麼?”
原以爲這樣就可以打道回府,沒想到戰雲麒卻二話沒說,在她跟前蹲了下去,把後背給了她,說了兩個字,“上來。”
什麼?他是要揹着自己繼續逛?他是逛街逛出魔怔了嗎?
“上來,我揹你。”戰雲麒又說了一遍,語氣比剛纔還要柔和許多。
趙冷冷只是不想繼續逛集市,不是要讓他背,可是街兩邊的店鋪老闆們,還有鎮上的百姓們,一個個都在看着他們,他們口中還都說着對戰雲麒的誇獎之詞,簡直就把他誇成了一個只應天上纔有的完美相公。
可是他們的每一句,對趙冷冷來說,都是魔咒。
趙冷冷真的受不了了,她果斷地站了起來,然後把戰雲麒也拉了起來,撒腿就往鎮口跑去。
“慢點跑,別摔着。”戰雲麒一邊護着她,一邊照顧她的速度,被她帶着跑。
趙冷冷隨口道:“不能慢,慢了烈光就被人牽走了。”
戰雲麒輕笑,道:“烈光丟不了。”
趙冷冷也知道丟不了,她就是不願意在這鎮上再多待,一秒都不行。
一直跑到鎮口,她才停了下來,戰雲麒看着微微透紅的臉頰,忍不住把她扯進懷裏。
從前總是被韓平數落,說他一個孤家寡人,體會不了回家抱媳婦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現在他也體會到了,確實幸福得讓人都捨不得鬆手。
趙冷冷窘迫得要命,想推開他,可是根本推不動,偏偏自己還很不爭氣地臉紅心跳起來,她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定力,面對如此貌美的男人,她好像做不到坐懷不亂。
“試完了嗎?”他一手按着她的後背,一手揉着她的後腦。
趙冷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問道:“試...試什麼?”
戰雲麒鬆了鬆圈着她的手臂,捏起她的下巴,只說了一個字“我”。
趙冷冷的小臉更紅了,還燙得厲害,什麼叫試他?好好說話會死嗎?趙冷冷突然結巴,“麒...麒哥,兩個人要是...想要心意相通,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需要時間的沉澱和積...積累...”
“好,那你試完記得告訴我。”戰雲麒不想再繼續嚇唬她,便翻身上了馬,輕輕一拉,便將她也拉上了馬背。
趙冷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明明只是一個擁抱而已,卻讓她比之前那幾次親吻還要窘迫。
一路如坐鍼氈,終於熬到了天機營,她一下子就從烈光背上跳了下來,剛想往裏走,卻被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突然竄出來的娜仁給嚇了一跳。
趙冷冷本能地往後一退,差點沒摔過去,戰雲麒眼疾手快地把她摟到懷裏,穩穩地護在身後。
娜仁一臉憔悴,對着戰雲麒道:“攝政王說得對,自己的幸福一定要自己去爭取,我今天是來和你們辭行的,我要去邊關了。”